东方菲儿从没放弃过对杨宁的想法,对于这个小男人,甚至有着极为明朗的认可。虽说东方菲儿并不是那类感情用事的女人,但不代表就不愿意将感情彻底的释放出去。
这一厢情愿的情愫尽管看上去只是萌芽阶段,东方菲儿也明白,这份急速升温的感情或许会在打开这扇房门后彻底淡化,但这并不妨碍东方菲儿陷入到小女人的心态,她兴许会固执的挽留这份看上去一厢情愿的感情,但她更享受从这个小男人身上感受到的新鲜感。
这,可以称之为一个女人不可救药的喜欢上一个男人,即便这个男人,已经算得上有妇之夫,但对她来说,只要一切没有尘埃落定,就代表她有机会。
“菲儿姐,你家里最近出什么事了?”
“曼萱没跟你说吗?”
东方菲儿脸上倒是一点意外都没有,然后道:“这阵子家里来了一位客人,跟我爷爷是老朋友,看上了爷爷在港城的一块地皮。这块地皮涉及到东方家的转型,很重要。”
“这件事需要你处理吗?”杨宁脸上透着点疑惑。
东方菲儿没好气的白了眼杨宁:“怎么,看不起姐姐的工作能力?”
“当然不是了。”杨宁尴尬的笑了笑:“只是觉得让你跟一个老狐狸谈判,是不是很勉强呀。”
“一点都不勉强。”东方菲儿笑道:“因为我爷爷那位老朋友是来叙旧的,他是让他的外孙女跟我接洽。”顿了顿,东方菲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还是个美女哦。”
听着东方菲儿这吐气如兰的口吻,杨宁很理智的闭嘴了,不然指不定这么聊下去,得越描越黑。
东方正南的这位老朋友姓刘,叫刘景林。据东方菲儿讲,这老头年轻时躲过了灾荒,避过了战场,挺过了海啸,却没能逃过资本家的剥削。
当初逃难到港城时,口袋里的钱尚不足买两个最廉价的窝头,仗着年轻气盛,在码头做着一些搬运重物的闲工。后来存了些私房钱,买了辆人力车,就开始蹲守在各种名流出没的娱乐场所,不论风吹雨打日晒雨淋,年轻时的刘景林往往总是第一个上班,最后一个下班的廉价工人。
抗战时期的港城没有遭受战乱的波及,但由于鸦片战争后皇庭政府的愚蠢,洋务派的无能,被迫与英伦签订了不平等条约,所以华夏人在英伦的管制下毫无人权地位,一些娱乐场所更是挂着‘狗与华人不得入内’这种耻辱性的横幅,甚至一度被洋鬼子引为时尚的潮流,只要是西方资本家在港城投资的产业,大多都会附带上这类歧视华夏人的标杆。
但这只是明面上的压迫,暗地里却是势力割据,像老人这种依靠体力谋求生计的底层贱民,也不能避免遭受流氓恶霸团伙的骚扰,层层盘剥后,老人起早贪黑的血汗钱就被两方人剥夺了将近九成,余下的一成还不够买食物补充消耗的体力,可以说当时的老人算得上社会底层的不幸者,愤青口中遭受剥削的穷苦百姓。
忍无可忍的老人终于彻底抛弃老实人的身份,与其窝囊着饿死,还不如轰轰烈烈揭竿起义,与那些流氓恶霸斗上一斗。
当时拉人力车的并不仅仅只有老人,通过这个行业老人也认识不少掏心窝的朋友,正所谓一人牵头八方来迎,再难办再危险的事情同样会有人响应。一传十十传百,不少平日里就憋着口窝囊气的车夫一个个抡杆子举砖,开始与这些剥削车夫的恶霸团伙拼斗,当时的混乱不言而喻,只要有人的街道,往往都是鸡飞狗跳,双方更是打得难解难分,洋鬼子把持的政府坐不住了,最后由英伦皇家警署的警督牵头,这才让两方人罢手言和。
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恶霸团伙的话事人很清楚洋鬼子的枪支是不是能眨眼间就将自己的心血毁于一旦,至于这些由老实人组成的车夫群体,自然没有要打倒洋鬼子解救港城的思想觉悟跟胆量,之所以敢抡杆子拍砖,无非是求生存而已。
最终的结果显而易见,两方人很融洽的罢手言和,为了避免日后还出现类似的争端,老人就提出建议,组建一个能让这些弱势群体团结在一起的组织,也就是港城第一所由人力车夫募捐组建的工会。
而老人,就是这所工会的名誉会长。
当工会落成之日,也是老人发迹的开始。
当然,这所工会至今仍保留着,也是刘家最为仰仗的资本,老人在六十年代返回内地,并且回到了自己的故乡,华海。
这时的老人已经迫近五十岁关卡,当初的被迫离开或许是颠沛流离狼狈不堪,但回归之时也算得上衣锦还乡,而恰巧,老人的第一个孩子也在华海顺利出生,算得上老来子。
借助于港城那家由他亲手建立的工会,在商业的情报以及码头的交接自然不会像外商那样遭受刁难,有鉴于此,老人就开始尝试着海上贸易,生意也越做越大,刘家的香火也越来越旺。
这位吃过苦,流过血的老人,在华海、港城上流圈子中,可是享誉盛名的名流,而且还曾获得英伦皇室亲自颁发的太平绅士勋章。
对于刘景林的过去,东方菲儿以前也听爷爷提到过不止一次,尤其在负责这次的谈判后,东方正南就曾细细叮嘱过,等以后回到华海,首先要做的事并不是处理手头上的工作,而是前往刘家,拜访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
不过嘛,这次一同来的可不仅仅只有刘景林的外孙女,还有着一个年轻人,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