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大夫确诊完毕,无力回天,束手无策。
杜府一干主仆皆是面露悲戚,一些感性的丫鬟已经在一旁默默流泪。
就在这时,杜府里突然涌进来了一群人,一批带刀侍卫,替代了原来的护院,从正门一直到后院正房门前,两排侍卫列队围出一条路,虎视左右,戒备四周。
杜府上下顿时乱作一团,管家闻声跑出来,本来还怒气冲冲,这时候有人冲撞杜府,管家连拼命的心都有了,但是管家一见列队左右的侍卫,顿时大惊。
这些侍卫他见过,一点都不陌生,整个长安,能有这种兵甲装扮的只有一种可能!
左右府!
那来人肯定就是当今那位了。
果然,还不待管家有所反应,一个气度凛然的身影便大步走了进来。
来人身材微微发福,三十余岁,龙睛虎目,剑眉冷蹙!棱角分明的脸上充满了刚毅果决,两撇山羊胡凭添了三分儒雅气质,一身亮黄龙袍披挂在身,一代君王,气度俨然!
大唐千古一帝——李世民!
“吾皇圣安!”
管家眼神一呆,旋即急忙扑倒在地,口中急呼。
其他人见此,也是急忙敬畏的跪倒在地,不敢僭越。
李二对四周人看都不看,直接大步进了正房屋内。
“克明!”
李二神情焦躁,听闻杜如晦危在旦夕,李二顿时心急如焚,晚膳都没用完就匆忙赶来,来的路上因为心急还差点摔了跟头。
自从做了皇帝以后,李二已经很少如此失态了,即使当初面对东突厥的二十万大军,面对气势汹汹的颉利可汗,李二依旧笑傲群雄。
但是这一次,老天居然要夺走他的杜克明,李二心慌了。
“恭请圣安!”
正房中,杜夫人、杜荷和一个华服中年人跪倒在地,迎接李二。
“起来吧!”
李二答应一声,便快步走至床边,望着床上奄奄一息的身影,不由悲从心起。
“克明怎么样了?”李二急声问。
杜夫人急忙起身回答:“回陛下,所有大夫都确诊了,都说夫君他......”
杜夫人话没说完,便哽咽着低声痛哭。
李二一听便有了答案,眼中悲痛之色更浓,看着病入膏肓的杜如晦,不由仰天一叹。“天夺吾宰辅何太早矣!”
“或许,还有希望。”
突然,一直沉默的中年人,不由出声道。
李二蒙地抬头,满眼惊喜的盯着中年人。“楚客?有何希望?快快道来?”
中年人名叫杜楚客,乃是杜如晦的亲弟弟,杜构的亲叔叔。
杜楚客虽然知道那个希望太渺茫,但也抱着万一。
“回陛下,臣听闻药王孙思邈近来似乎到了长安。”
“孙道长?”李二眼睛一亮,旋即又暗了下去。“孙道长虽医术高超,奈何行踪不定,就算他现在人在长安,找他也不易,更何况克明他......”
李二话没说全,众人却听明白了,杜如晦现在随时可能咽气,来不及了!
“陛下,早在半个时辰前,贤侄杜构便已亲自出门寻访了,想来快有结果了?”
“哦?杜构?”
李二对杜构有些印象,却不是什么好印象。
说起来这也是一种奇闻,贞观朝两个千古名相,房谋杜断,能力学问没的说,都是当世绝顶,但俩人的后代却是一个比一个废物。
左相房玄龄,现有两子,长子房遗直,生性软弱,喜好安逸,碌碌无为,文武皆废。次子房遗爱,生性鲁莽,喜武厌文,更兼喜欢玩闹,吃喝嫖赌,无一不精,没少惹下祸事。
右相杜如晦,亦有两子,长子杜构,平庸无奇,胆小无断,进取心不足,为人沉默寡言,平时足不出户,长安百姓,鲜有听闻。次子杜荷,生性顽劣,不学无术,好玩贪财,仗势欺人,典型的败类纨绔,据说这次杜如晦突然病重,也是因为杜荷拿家中御赐玉如意出去嫖赌,杜如晦听闻气的直接病发,就要一命呜呼了。
想到这,李二心中更加愁苦,他当朝理政,甚是倚仗房杜二人,现在二者将去其一,房玄龄也将老去,后代碌碌无为,贞观大业才刚刚开始,却将要无人可用,李二心中的愁苦可想而知。
坐在床边,李二已经在考虑后事,杜构那里,他根本就没报丝毫希望。
事实上,不光是李二,就连杜楚客和杜夫人也知道杜构请不来孙思邈,只不过找一丝心里安慰罢了。
说话间,外面又进来几人,众人看去,都是当朝宰辅,左仆射房玄龄,吏部尚书长孙无忌,秘书监魏征......
几人悄声而来,低声询问之后,皆是面露悲戚,闭口不言。
不一会,就在众人心里煎熬之时,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众人先是一惊,选即便有些愤怒,此等场合,岂容人冲撞?
李二刚要开口呵斥,便听杜夫人惊呼出声。“构儿,你这是怎么了?”
众人这才看清楚,来人居然是杜如晦长子杜构。
只不过,杜构模样有些凄惨。一身锦服脏兮兮的,甚至还有泥巴,脸上蓬头垢面,最关键的是,左上额头处满是血迹,头发上的血迹甚至还没全干......
众人顿时大惊。
李二更是气的面如枣色,已经在暴怒的边缘。
确实太放肆了!
不过,李二怒的不是杜构,而是打伤杜构的人。
不用杜构解释,明眼人就能看出来,显然杜构让人打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