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南弦复又忧心忡忡地叹一口气:“谈何容易?后宫不得干政,所以太后虽然尊贵,但是对于朝堂上的事情一知半解,想要力挽狂澜,怕是很难。
睿王爷的野心已然是昭然若揭,如今皇上膝下并未有皇子,只有姌妃腹中是最后的一点希望,所以睿王才会迫不及待想要嫁祸姌妃,趁机断了皇帝的子嗣。
若是皇帝果真大行,那么,皇位后继无人,按照长安王朝的规矩,睿王完全有理由取而代之,登基为帝。而且,睿王此行师出有名,朝中大臣即便有人怀疑他的野心,也无可奈何,这也是棘手之处。”
“若是按照这样分析,给皇上下毒之人怕是就是睿王?解药也必然在睿王手中。”
“睿王做事老姜弥辣,从来不留隐患,从他杀人灭口就可以看得出来。所以,他也绝对不会留下解药的。”冷南弦蹙眉道。
“那可如何是好?”安生忧心道:“不到一日时间,我们能研制出解药吗?若是师公在就好了。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
冷南弦一咬牙:“解药固然重要,稳定形势更加重要,否则就算是我们真的研制出了解药,睿王也断然不会让我们交到太后手中,也未必能扭转形势。
更何况,师父原本就不擅长解毒,皇上此时暂无性命之忧,只要能解了皇宫之困,寻到你师公,再解毒不迟。”
安生完全没有信心:“我们适才一共用了十八支银针,希望,我能够利用这些银针之上沾染的毒性,寻找出解毒之方。”
冷南弦抬起手,揉揉安生的发髻,她这般聪慧,真的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轻叹一口气,重新合拢了眼睛。
安生不敢打扰他,也静下心来搜肠刮肚地想办法。
马车直接回了药庐。
凌世子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安生与冷南弦下了马车。
“有劳凌世子了,凌世子请回吧?”冷南弦淡然道。
凌世子不屑地望了药庐一眼:“冷神医责任重大,可必须要用心啊。只有这一日时间,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太后对你的托付。毕竟,这可是掉脑袋的差事。”
冷南弦颔首:“世子爷尽管放心,冷某一定殚精竭虑,不遗余力。”
凌世子挥挥手,趾高气扬地道:“为了确保冷神医不被外界打扰,这一队人马留下来,保护你们的安危,你们就静下心来,不必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冷南弦抿抿唇:“世子爷顾虑得周全,多谢。”
凌世子意味深长地勾唇:“本世子爷等你们的好消息,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一抖马缰,绝尘而去。
留下来的士兵一字排开,守在药庐门口,严阵以待。
只是被软禁了。
千舟与冯嫂早已经听到门口动静,迎了出来,一见这架势,有些瞠目:“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冷南弦将手里药箱递给千舟:“里面说话。”
几人闭了药庐大门,将那些士兵关在门外,然后一同进了诊堂,将今日进宫一事,连同两人疑虑,与冯嫂三人简要说了。
冯嫂当即自告奋勇道:“让我出去联络喻世子吧?以我的身手,想要避开那几个士兵,应当没有问题。”
冷南弦忧心道:“怕只怕,他们在外面还有埋伏,不仅仅只是这几个人。”
“不试,怎么知道行与不行?”
安生一咬牙:“我可以掩护冯嫂。”
如今也确实没有其他的办法,而且时间耽搁不得。
几人商议好了行动细节,由千舟想办法转移那些士兵注意力,安生用软筋散掩护冯嫂离开。
计较一定,就要分头行动。
千舟径直出去,打开了药庐的门,面对的,却是几十把雪亮的映着寒光的刀剑。
大门一开,蜂拥而入,直接将安生等人包围在中间。
为首之人,带着面具,冲着冷南弦等人一声冷笑:“想去哪里?”
千舟不慌不忙:“买药。”
“买药?”那人自鼻端轻哼一声:“我看,你们是配不出药方,害怕掉脑袋,想着偷跑吧?”
冷南弦缓缓地环顾那些士兵一眼:“看来,睿王爷这一日时间也不想给我们了,难怪如此痛快地放我们出宫。”
那人讥讽一笑:“明明是聪明人,可是偏生就是做蠢事,这可怪不得别人,是你自己非要往刀口上撞的。既然你们想要逃走,我们就送你们一程。”
他冲着身后一摆手,冷冷地道:“上!”
安生一直觉得那人说话声音颇为熟悉,但是却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听过。现在见他一摆手,那手腕之上竟然没有手,而是一个铁爪,顿时恍然:“是你?”
竟是去年里在东城仓廪处,追杀安生与冷南弦灭口,被珊瑚一口咬中手指,齐齐断腕的那个杀手首领。
当初仓廪失火一案,果真是与睿王有关。
那么由此可见,睿王就是那叛军幕后之人,他是早就有所预谋,一直在暗中图谋。
两人的猜疑果真是正确的。
那人一愣,而后望着安生:“识出来也好,免得做个冤死鬼。新仇旧恨,今日一并清算了。”
容不得安生等人说话,对方已经手持钢刀,凶神恶煞地扑了过来。
冯嫂手无寸铁,上前劈手夺过迎面扑过来的钢刀,迅疾如豹,矫健如龙。
对方人多势众,冯嫂一人保护冷南弦几人自然是顾此失彼,不是对手。
安生也不客气,扣动腕部机关,细如牛虻的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