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镇再出命案,镇民们原以为三尾狐已死,从此可过上太平日子。好不容易得来的心安被打碎,使得人人自危,白日里也不敢轻易出门,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锦老爷日日愁眉不展,唉声叹气:“哎呀,清平镇妖孽频出致使镇民丧生,真叫我心痛啊。两位道长,妖狐不是已经除去,可为何还有这样的命案发生?”
李华年亦是眉头紧锁:“那日焚化的,确实是三尾妖狐的尸身无误。我与师兄也去了那命案现场,并无半点妖气。一时半会儿,分辨不出是什么在作案。”
庄晓生道:“看来只能在此镇多留一段时日了。”没人看见,他嘴角一闪即逝的玩味笑意。
是夜,万籁俱静。
自那日锦弦儿平安回来,除了变得日渐美丽,别的似乎并无变化。但锦小思却隐隐觉得,她的姐姐真的不一样了。是她穿上了以前并不轻易尝试的华服,是她与人交谈时眼角眉梢不经意的勾魂摄魄,是她浅笑时那抹娇羞和欲绝还迎。
锦弦儿提着一盏灯笼,从后院绕过,经过雨浣池,去开那扇并不显眼的小后门。
“姐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锦弦儿心猛然一跳,寻着声音望去,只见锦小思呆呆坐在雨浣池旁,手中拿着一柄团扇,是睡不着有心事的模样。她平心静气道:“哦,近日不太平,我担心锦府的安危,来检查下这个地方。”
“姐姐说得是,你还是这样为所有人着想。今夜我睡不着,你可以像小时候那样,陪我一起睡吗?”锦小思的眼眸亮晶晶的,十分企盼。
锦弦儿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二人同榻而卧,共用一枕。锦弦儿与锦小思相对着,仿佛面对着镜子。
锦弦儿如爱惜自己的容颜一般,轻轻抚摸着锦小思的脸:“小思,你今年也已十六,该长大了。”
“长大后,会像姐姐这样吗?变得更美,也好像更疏远了。”
锦弦儿的手一滞,收了回来:“怎会?你一直都是我最疼爱的妹妹。”
锦小思将身子向着她靠得更近,钻入她怀里:“只是种感觉,其实姐姐待我和从前并无两样。”
锦弦儿目光如月华冷清,她面色冷峻,话语依然保持着温柔:“看来妹妹是长大了,有心事了。你告诉姐姐,是不是李道长哪里惹你不开心了?”
提及李华年,锦小思满脸发烫,锦弦儿也感受到了,她眼中仿佛结了一层霜。
“他很好,那庄命案令他焦头烂额的,可见我不开心,时常来说些好玩的事情来开解我。倒是我,显得太不懂事。”锦小思继续往下说着,锦弦儿的心越来越往下沉。等怀中之人没了动静,她便起身,只意味深长地看了锦小思一眼,便离开了。
庄晓生已在镇外一间破庙等了许久,见锦弦儿来了,问道:“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晚?”
“被我那妹子缠了一会,耽误了。”
庄晓生一声轻笑:“你不是视她为仇人吗?还能这样好言好语地待她?”
“哼,不着急,自有让她哭的时候。”
庄晓生打量着锦弦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最后直直看着她的双眼:“明日便是你杀那第一人的头七之日,为了维持妖狐内丹的运转,你必须再杀第二个,直到杀足七人。届时,我会去散布传言,是妖狐鬼魂回来继续害人。你要寻个机会,暴露你自己,再想法子把这事栽在你那妹妹身上。”
锦弦儿笑得极是渗人:“这样,世间便再无人和我分享这张脸了。”
庄晓生搂过锦弦儿,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忽然施了一个术法,让她昏睡了过去。宁浥尘只觉四周一片黑暗,也无法左右锦弦儿的心神。忽然,听得庄晓生谦卑道:“不知是魔道哪位爷在此?庄某恳请一见。”
宁浥尘一声冷哼,原来他忽然亲近锦弦儿,还有一部分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想来是宙洪荒赋予的魔气太盛,她又初接受,还不能很好地掩藏起来,竟叫一个修道之人看了出来。看来今后,还要在修炼术法上多上心。
从锦弦儿双目中出来,宁浥尘在庄晓生面前显了形。
庄晓生顿时眼眸一亮,惊到:“竟是位如此美貌的娘娘!”
只是他发现,眼前的魔道美人看上去极是虚弱,那身形也颇是寡淡,仿佛被某种强大的结界牵制着,在蚕食着她的能量。
宁浥尘十分开门见山,淡淡道:“你有求于我?”
庄晓生见她如此,便下跪道:“晚辈初次见锦姑娘,便觉得她的眼睛十分特别,原来是娘娘宿在其中。晚辈若能得到您的相助,除去我那师弟便不困难,哪怕回到白城山,师父不愿将掌门之位传给我,我也能夺过来。”
宁浥尘道:“你倒是狼子野心,枉为修道之人。只是我与你无亲无故,凭什么助你一臂之力?”
庄晓生抬头,某种的敬畏淡去,布满贪婪与杀意:“您此时如此虚弱,哪怕是一只小小的妖,也能要了您的命吧。有您相助自然是好,但凭我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只不过多费些气力罢了。”
被他这般威胁,宁浥尘强压下心中怒气。若不是在风华逝中,轻易篡改过去会受到反噬,她必然先杀了这庄晓生。一如那日,她怜悯红尘陌,本可救她,但红尘陌若不死,后面这一些事便会截然不同,她便会受到极大反噬。
见宁浥尘不作声,庄晓生放缓了语气:“我有个修道之人的名头,却并未遵守戒律,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