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裕景运三十三年春夏之交,戎国举.info
大裕北境军因提前探知军情,早已严阵以待,且得到忠义盟北方各分舵的戮力支援,虽然面对敌国的二十万铁骑,总算暂时还能够据险而守,在津门关前与戎军展开了守城之战。
津门关地处大裕北部永州界内,是裕、戎两国边境的第一处关口,同时也是裕国抗击敌军进攻的第一道防线。
三十多年前,永州乃是永王浩星潇隐的封地,后来浩星潇隐因谋逆身死,封号被废,封地尽没,他麾下的北境军也改由定王浩星潇宇节制。
景运十一年,定王率北境军于津门关外青锋岭一带全歼戎国二十万南侵大军,就此奠定了大裕北境长达二十多年的和平安定。
此役之后,因战功晋封定亲王的浩星潇宇却由于伤病缠身,不得不交出了帅印,从此在府中休养,不问外事。北境军也暂归封地在庆州的庆王节制,没想到这一“暂归”,就暂归了二十多年。
这位庆王爷说起来应是当今皇上的堂兄弟,世袭了祖上的封地庆州。庆州本在永州之南,与戎国并不接界,故而向无边境之扰,也算得上是一块乐土。
庆王爷本是个诗酒fēng_liú的闲散王爷,虽也称得上是雄据一方的藩王,其人却一向胸无大志,从来不关心政事。虽说是奉旨督管北境军,可这位丝毫不懂军事的庆王爷却从未认真过问过北境军的事情,而是让原来军中的副都统方胜将军一直替他代管着。
好在这二十多年来,裕、戎两国一向相安无事,而这位方胜将军也是个老成持重之人,北境军在他的治下倒是没有出过什么大乱子。只是由于边境安定,朝廷渐起轻忽怠慢之心,军中的粮饷常被克扣,武器装备更是补充不足,致使军心日益涣散,兵源不断流失,各军编制皆已到了严重不足的地步。
如今的北境军,虽号称有十万之众,实则真正能够一战的人马尚不足七万,而且军中缺乏能征惯战的猛将良佐。面对二十万兵精马壮的戎国大军,这支军心极度不稳的大裕军,也只是在勉力支撑,几场仗打下来,便再不敢与戎军正面交锋,唯有据城死守,等待朝廷派来的援军。这边裕军龟缩不出,却是令戎军士气大振,日日攻城不辍,眼见不出月余,便能拿下津门关。
方胜曾在定王麾下效过力,算得上是一位经验颇丰的勇将,可他毕竟不是统帅之才,且年事已高,实在是难以支撑住如此危局。军情邸报递到庆王手中,庆王更是慌了手脚,忙连夜派出八百里加急,呈送御前。
北境战事方起,大裕朝廷上下便已是乱成一团。
此前,朝中虽已接到了忠义盟密报,发现戎军有南侵的迹象,但是早已过惯了太平安乐日子的大裕君臣,仍然存了几分侥幸心理,以为戎国不过是迫于灾情严重,才打算派出少量的军队进行小规模的偷袭,想从大裕掠夺些财帛和粮食回去,以渡过眼前的难关。
基于此等想法,兵部虽然额外调拨了一批军备物资给北境军,却也只是暂时补齐了以往所欠,而北境军编制严重不足的老问题还是没有得到有效的解决。
如今戎国大军压境、津门关随时可能会失守的消息传了回来,这才彻底惊醒了各位朝臣的安乐梦。一时间人人自危,流言四起,大家议论纷纷之余,却是谁也提不出个有建设性的意见来。
散朝之后,皇上急召左丞相、枢密使及兵部尚书入选德殿议事。
这三位大人急匆匆地进了大殿,却见殿上已有一人正躬身应答皇上的问话。
“皇兄所虑甚是!只恨臣弟虽有报国之心,怎奈年事已高,又一身病骨,实是再难当此大任!”
皇上浩星潇启愁眉不展地坐在那里,听那人说完,只是摆了摆手,道:“你有伤病在身,却还不忘为朕分忧,足可见你的一片忠心。至于此次出征北境,朕决不能再让你去上阵杀敌,还得另择良将才是。”
这时刚进来的那三位朝臣已来至殿前跪倒行礼,皇上命他们平身之后,方指着方才在殿上说话的那人对他们道:“三位卿家还未见过朕的七皇弟――定亲王吧?”
三位大臣忙向那人躬身施礼道:“臣等见过定亲王。”
这位定亲王爷连忙回礼道:“诸位皆是受皇兄倚重的朝中重臣,对本王不必如此多礼。”
那三位大臣因是被皇上紧急召见而来,当然不敢在殿前多说那些纯属客套的废话,因此他们再次恭谨地对这位从未谋过面的定亲王爷施了一礼之后,便都肃立一旁,听候皇上的吩咐。
“诸位卿家,北境前线战事吃紧,告急文书一日三至,朕今日将你等召来,便是想听听诸位可有何良策,能解这北境之危?”
枢密使唐焕忙上前一步奏道:“回禀陛下,初接邸报,臣便已从各州府厢军之中紧急抽调了十万大军,三日之内即可抵达京师,待集结整编之后,便可即刻驰援北境。”
兵部尚书张光时也趋步上前道:“陛下,兵部已备齐了可供十万大军所用的兵器战马以及粮草物资,明日便可全部调拨给援北大军。”
浩星潇启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又转向了左丞相冷衣清。
“左相,你身为当朝宰辅,对此次大军增援北境,可有何看法?”
冷衣清忙躬身答道:“回陛下,臣以为,此次北戎挥重兵大举南侵,实是存了灭我大裕之心!我军若不能及时予以迎头痛击,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