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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瀑,风雨飘摇中的道路光线晦暗,积水闪闪发亮。
理智告诉白芷应该给张天照或者随便谁打个电话来接她,但是感情上她现在谁都不想见。她在门口站了几秒钟,发现三个监控摄像头,还是照普通人的行事逻辑朝后退了几步,站到出口视线的死角,关掉手机装出等人的样子。
江陵南追到门口没有看见人,打白芷的电话又关机,掉头回去了。
一个男人撑着伞匆匆踏上台阶,收伞的时候发现了角落里的少女,走过来,友好的询问:“需要我给你的朋友打电话吗?”
男人三十出头,看上去成熟内敛,这种人通常极为厌恶中二少女。白芷用格外冒傻气的中二理由拒绝陌生人,“谢谢,我是来看雨的。”
男人愣了一下,换手捏住伞的中段,把伞柄递向白芷,“你也许需要一把伞。”
再停一会儿,江陵南可能就会找来了。白芷实在不想在再和同类打交道,接过伞,对男人笑一笑致谢,撑开,走出去。
雨点落在紧绷的伞面,急促却让人安宁,冰凉的雨滴在闷热的夏夜显得格外清凉。白芷沿着石子通道走了近千米,发现自己在一个小湖边,湖边树影瞳瞳,一个有一堵墙的半边亭子就在前面。
雨比刚才更大了,白芷快步走进亭子,背靠墙壁站,摸出手机打算叫个车。一开机屏幕上显示一个陌生号码。
白芷思索了两秒钟,还是接通电话,轻声说:“你好,我是陆华年。”
“我是江陵北。你现在在哪儿?”
江陵北的语速有点急促。白芷听出对方在担心她,礼貌的回答:“我在湖边躲雨。”
“那个亭子里?在那等我。我马上来。”
似乎是怕她拒绝,电话马上挂断了。白芷决定还是不要节外生枝,她收起电话等人来。
江陵北很快找来,看到白芷安然无恙,他松了一口气,和白芷并排靠墙,没话找话说:“今晚的雨真大。”
白芷沉默了一会儿,说:“对不起。”
“我第一眼看见你,觉得所有的花儿都开了。我对你一见钟情。”江陵北飞快的说,“你不用说对不起,你做什么都可以。”
白芷仍旧保持沉默,她是来端掉周家的,她不是想做什么都可以,她还要拉拢说服江陵北和尽可能多的同类站在她这边。
电话又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江陵南的名字。
“陆华年,你在哪儿?”江陵南的声音听上去和陈白原一模一样。
白芷还不及说话,江陵北就大声说:“在湖边避雨,我也在。”
江陵南默默挂断了电话。
雷声隆隆,屋檐流水声比雷声还响。一阵冷风带着雨点刮过来,江陵北攀住白芷的肩膀,把她朝亭子的中间推。
潮湿的雨夜里,男人的汗味无处不在,那是一种若有若无的麝香香气和酒香,还有烟草和皮革气味混和在一起的气味,富有侵略性,而且性感。她自己的气味像暖洋洋风中的花香,生机篷勃,春意盎然。
白芷下意识回避突然恢复的嗅觉,想动却发现自己手足无力,除了尽力压抑极度恐慌,她什么都做不了。
江陵北逼近半步,低笑,“你在害怕?你在想什么?你的气味真迷人。”他伸出双手撑在墙上,把她圈在怀里,既像安抚又像试探的吻从额头开始,滑向嘴唇。
雨声突然有了变化,多了雨水溅在伞面的声音。刚才给白芷伞的男人撑着一柄伞站在台阶下。
“今晚的雨真大。”男人不止说话的内容,连语调和江陵北刚才一模一样。
冰凉清新的薄荷香气如潮水般涌来。白芷感觉她能动了,她用力推开江陵北。男人问:“你能打电话吗?”
“能。”白芷瑟瑟发抖。
“给你的家人打电话,叫他们来。”男人说话时盯着江陵北,昏暗的光线中,目光凶狠如同猛兽。
江陵北看着避到男人身后的白芷,没有动。
白芷取出电话打给岳洞庭,叫他来周家运动馆附近的湖边亭接她。
煎饼车几乎是撞在湖边亭外的,车子还没有停稳他就冲了下来,把白芷抱进车里拉上车门,回到亭子里,说:“非常感谢,我妹妹受到了惊吓,我先带她回家。”
男人弹了个响指。几盏灯突然开启,湖边小亭附近亮如白昼。一队机甲从湖水中升起,把煎饼车和亭子隔开,机甲武器分别对准了煎饼车和岳洞庭。
“你还是先解释一下你们的身份证为什么是前几天办理的吧。”男人露出微笑。
亭子周围的植物突然疯长,迅速变大变长的枝条缠住了机甲,把十几架机甲变成了十几米个大藤球,也缠住了男人,把后者困在藤球中间。
江陵北扑向岳洞庭,拳风凌厉。地下的积水如同活物,聚成透明的绳索缠住江陵北。洞庭一拳击在江陵北的后脑把他打晕,拖着他上车。
海风秋开着煎饼车向天空爬升,问白芷:“发生意外了?”
海风秋的气息和江陵北差不多,只是更内敛沉稳,也更好闻。洞庭的木叶气息极为清新,让人心旷神怡。白芷缩成一团,沉默着,思考她该怎么办。
洞庭找出合金绳索把江陵北捆了几道放在角落。煎饼车的构造还原成飞船,通知蔺云来和张天照瞬移。
张天照一到白芷新扑进他怀里,手脚并用紧紧缠住他。张天照的气味和海风秋稍有区别,和江陵北区别更大一些,却和蔺云来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