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亥时,陈弘文给了最后的期限,必须在亥时末把人送回去。
不得已,陈映泰身边的小厮,也就是把林淼送进去那个,小心翼翼的来到房间门口,喊:“少爷,少爷,老爷发话了,必须送回去了。”
回应他的是呜呜呜的声音。
因为声音不大,他也听不出这是姑娘的还是他家少爷的。
又等了一会,他又喊道:“少爷,真的不能拖了,再拖老爷会生气的。”
回应他的还是呜呜呜的声音。
“这可咋办?少爷不乐意送回去。”小厮对跟来的牢头一脸为难的说。
牢头满心郁闷,想骂人又不敢骂,只好道:“不急不急,还不到子时,子时我们再来。”
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离开,屋里的呜呜呜声更大了,仔细听还能听到东西碰撞的声音。
可惜没人仔细听。
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两人又来到门口,这次换牢头喊:“大少爷,快出来吧,好看的姑娘何其多,不要因为这个误了事。”
回应牢头的是嘭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坠地的声音。
两人吓了一跳,小厮抓着牢头快速往外走,嘴里念叨:“少爷生气了,我们快走,不然少爷出来会打人的。”
“这可不行啊,都答应了把人送回去了。”牢头嘴里发出无奈的抗议,脚步却是不敢停。
小厮看他,“你见少爷什么时候答应的事能做到了?”
这话倒是真的,作为陈弘文唯一的儿子,陈映泰就是这么没口齿。
说他还会骄傲!
两人躲在院门外又等了好一会,还是不见人出来,小厮又有话说了,“看吧,少爷真就没打算把人送回去,他这都在里面待一天了,饭也不吃,水也不让送…”
“你说什么?”牢头突然拔高声音。
小厮被吓了一跳,“你干嘛你干嘛?一惊一乍的。”
“你说大少爷一天没出来了?这不应该啊。”
“怎么不应该?有美在怀,那还能顾得上别的。”
“你不懂,这床事很耗力气的,一个回合都能饿半死,那能一天不吃不喝?”牢头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
小厮还没有过床事,听着就信了,忙问道:“那你说少爷怎么不出来呢?”
“少爷怎么不出来?”牢头眼珠开始转,转着转着突然停了下来,“少爷说不定出事了。”
“出事?”小厮脸都吓白了,这少爷要是出了事,他可就完了,“快,快,快,快进去看看。”
两人小跑着进了房间,再进到里间,没人,人呢?
小厮目光扫来扫去,“少爷怎么不见了?”
牢头吸了吸鼻子,再看床铺,上面除了被子凌乱一点,可一点办过事的痕迹都没有,“你确定大少爷之前真的在这里?”
“确定啊,人就是我送进来的,还是我关的门。”
牢头不再问,伸手抖了抖被子又拉了拉床帐,还是没有发现。
这…
“难道大少爷带那女的私奔了?”
这话一出,两人都觉得这是真相,急忙赶去报告陈弘文。
可怜的陈映泰摔下床后滚着滚着就滚进了床底下,还很不巧的把自己撞晕了。
这个就不说了。
听到消息的陈弘文气得把砚台砸了,这个败家玩意,说得好好的,临时临了居然敢给他老子玩私奔,真是太过分了。
还不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师爷在心里腹诽,狠狠的鄙视这对不靠谱的父子,然后道:“大人,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得赶紧把少爷找回来,免得他被那女的唆使做了什么不能挽回的事。”
这话有道理,陈弘文几支笔一起扔向牢头,“还杵着做什么?快去找啊。”
牢头领命退了下去。
他想着尽快把人找回来,牢里还有人等着呢,可是人海茫茫,找个人那是那么容易的?
从城东到城西。
从城南到城北。
问见过陈大少爷没有,都说没有。
没有能怎么办?牢头站在空荡荡的街头一筹莫展,最后没有办法只得先回去复命。
人没找着,睡下的陈弘文又被叫了起来。
师爷这个智囊自然也被叫了过来。
两人一合计,决定明天直接发出通缉令捉拿林淼。
理由就是她畏罪潜逃。
至于她犯了什么罪,不重要,总能给她安一个,无中生有不是难事。
牢头这边得了消息,连忙赶去牢里,对张志鹏道:“人跑了,不过你放心,她会被捉回来的。”
“艹,昨天晚上白等了一晚上,今天又白等一晚上,你们怎么办事的?”
牛大壮觉得这简直要命,来来回回的期待落空,期待落空。
“咳咳,”大蛇咳了两声示意牛大壮不要乱说话。
牛大壮哼了一声坐到角落去。
张志鹏站起来小声问牢头:“她怎么跑了?”
牢头忍着心里一堆的吐槽和咒骂,气愤的道:“那女人狡猾得很,趁着人不注意就溜了。”
这话让牢房里的众人下意识的交换了一个互相看不清的眼神。
一夜过去,天亮了。
街上渐渐热闹起来,叫卖声不绝于耳。
在这片叫卖声中,几个面无表情的衙役拿着通缉令张贴了出去。
过往的人们无不好奇的观看,然后议论,很快林淼被通缉的事就传遍了整个川元县。
而被通缉的林淼此时正在荷花巷许家,也就是陈馨的舅舅家。
昨天她本来要和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