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炎和陶陶越追越远,逐渐进入密林深处,声响愈远,莼之和朱墨骑了黑马向前,莼之放心不下陶陶,不住回望。
朱墨道:“小师兄,我看你放心不下那个女子,不如还是问清楚再走吧。”
莼之咬咬牙,强作镇定:“不用了,她一个人行走江湖惯了,不会有事的。”
“她是你问的西夏公主么?”
“你是如何知道的?”
“党项女子历来彪悍,特别是宫里的女子,通常是麻魁首领,武功高强,她身手不错,内功深厚,想来得过高人指点而且有人输送了极高的内力给她,不然她不可能去追会幽渺神行的人,这世上很多东西用钱买得到,但内力肯定买不到;她使的那条马鞭,初看不起眼,其实非常值钱,是由好几种动物皮加上特制药水糅合制成,水火不侵,是极好的防身逃生武器,而且极其稀少,我在黑水河边一座古墓里见过,是皇后的陪嫁葬品,所以,这个女子的身份在西夏是十分尊贵的;她的那双靴子更是极品,十分轻便,而且可藏酒壶、茶壶,数种东西,内有匕首,可杀人后自动回收,这也是高级麻魁才会有的东西。”
“朱兄你果然见多识广。”
“可是,为何她会叫你叫相公?”
莼之面红过耳:“她疯疯癫癲,逢人便叫相公,江湖人称小疯子。”
朱墨长出一口气:“果然是她,传言李仁宗的二公主貌美而疯癫,连仁宗都叫她小疯子。看来她是西夏公主不假,那,那就是那位所谓的香唐族长之子说了谎。”
莼之硬起心肠说:“不用管她,我们去见玉琪办正经事。”
“你确定么?那走吧。”
莼之在心中暗暗叹口气:“走吧。”
二人很快绕到了密林的侧面,朱墨皱眉道:“这林子好大,还是从里面穿过去比较快。”
二人驱马前行,见那密林越来越密,朱墨抬头望望:“一丝天都看不见了,想放白鸟也得等出去再放。”
黑马走着走着,地上藤蔓越来越多,不知为何,它突然迟疑停步。
莼之俯身问道:“黑叔,为何不走了?”
黑马立定不动,耳朵动了几动。
朱墨道:“我好象听到了喊救命的声音。是那个美貌男子的声音。”
二人下了马,朱墨在前,莼之牵着马向前走去。过了一会,果然见王炎和陶陶从侧面奔出,王炎跑得气喘嘘嘘:“你个臭丫头,趁我伤重未愈……”
“你个臭流氓,臭偷衣贼,卑鄙无耻的大臭虫……我叫人,叫人斩了你!”
朱墨皱眉道:“为何这密林看起来这么大,枝缠蔓绕他们却走得这么快?这是何道理?”
那王炎很快来到莼之和朱墨面前,躲在朱墨身后:“小兄弟救我,这疯丫头要杀我!”
“你给我站住,今天谁也救不了你!我斩了你,我劈了你,我抽死你!”
陶陶的马鞭啪地打了过来,朱墨见来势汹汹,鞭势凌厉,下意识地从袖中射出火箭,陶陶见马鞭就要着火,急急回收,王炎一把抱住朱墨:“小心!”
朱墨正在对付陶陶的马鞭,冷不妨被他一抱得手,吃了一惊,待要挣脱。王炎突地诡异地一笑,在朱墨颈后一敲,朱墨闷哼一声,软绵绵地晕了过去。
莼之大吃一惊,不自觉使出幽渺神行,想上前抢救。
“相公,当心!”
话音刚落,眼前地块突然下陷,王炎、莼之和朱墨哗地掉了下去。
黑马见到危险,长嘶一声,转身就跑。
陶陶见状将长鞭一甩,裹起莼之,莼之被吊在了半空中,眼睁睁见朱墨人事不省,直往下掉下去。王炎仍是露着诡异的笑容,渐渐发出大笑声。
莼之想:“这人为何像是中了邪一般?”低头望去,脚底的坑黑麻麻不知有多深多大。
陶陶显然拉得十分吃力:“书呆子你愣着干什么?你能不能提气爬上来……你这象狗屎一样的武功!狗屎一样的轻功!破华阳真人怎么教的徒弟,抓着鞭子向上爬!快!”
莼之见陶陶破口大骂,仪态全无,十分惭愧,抓着鞭子向上爬了一步,又扭头去看朱墨,他下堕的速度极快,已和王炎一样,看不太清了。
莼之心想,这王炎是自己引来的,是自己叫黑马去接来汇合,并且在他身中蝎毒之际,也是自己倾全身功力将他性命救回,此时他却暗算朱墨,而眼前这个陷阱定不是一朝一夕挖成,敌人定是准备了很久。眼下朱墨凶多吉少,敌人是谁都不知道,情形似乎十分复杂,即算自己喝了天一生水,似乎也济于事,不能判断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无法救出鹊庄诸人,无法报仇,顿时浑身发冷,生出自暴自弃之意。
“别拉我了,你快些走吧!”
“当然不行,我生是你家的人,死是你家的死人,呸呸呸,我不会死的。你快点给我爬上来。”
莼之咬牙爬了两步,陶陶已支撑不住,马鞭几乎要脱手。
“别管我了,这样下去两个人都是个死。”
莼之用手来拔腰间的马鞭,那马鞭不知如何制成,牢固异常,陶陶趴在坑口,累得连骂的力气都没有了:“你这臭小子……”
“放掉我,自己回西夏去吧,只要不卖马给金国,不得罪蒙古,你国无忧。”莼之从怀中掏出金弹弓:“这是我爹留给我的,是我心爱之物,现赠于你,不枉相识一场,来世再见了!”
说罢将弹弓抛上地面,从袖中掏出匕首,准备割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