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恒,捞到了一条大鱼。”
左梦庚回到临清,瞿式?兴匆匆的凑了过来。
“哦,什么大鱼?”
“南京镇守太监押送京师的白银。”
左梦庚不仅来了兴趣。
“有多少?”
瞿式耜伸出拇指和食指。
“足足七十万两。”
左梦庚着实吓了一跳。
“在哪儿?”
瞿式?笑得和土匪一样。
“当然在库里面。到了我的手里,那就甭想吐出去。”
左梦庚反倒沉思起来。
“如今朝廷岁入日渐枯竭,辽东、西北战事不断,这笔银子要是没了,很可能会变成灭顶之灾。”
瞿式?有点不情愿。
“你不会是想把银子还回去吧?”
左梦庚点头又摇头。
“这笔银子是不少,可如果能够换来更多的东西,那就更值了。”
他凑到瞿式?的耳边嘀咕了一番,很快的,瞿式?的眼神也亮了起来。
负责押送银子的人,是南京镇守太监的亲信王之光。
一直以来,税银的输送走的都是运河,安全可靠。王之光也没有想到,这一次路过临清,竟然被扣压了下来。
他又惊又怕,可什么也不知道,一颗心始终飘在了天上。
忽然某一天,他被从牢里提了出来。一路押送,竟然进入了军中。
这是一支数千人的兵马,军容强盛,杀气冲天。
王志光依旧什么都不知道,无奈的跟着这支军队一路向北。
两天后,这支军队来到了一座城池之下,当即展开队形,布设火炮,同时开始打造攻城机械。
直到这时,王志光才被带到领军将领面前。
“我是新军第二师第二旅旅长郭卫,王公公,你可以走了。”
王之光茫然无措。
押送的银子丢了,他能去哪儿?
只有死路一条。
郭卫却指着前面的城池道:“你回去告诉皇帝,想要银子的话,就派人来谈。否则的话,我们就带兵到京师城下,再和他谈。”
王之光抬头看去,不由一惊。
原来他竟被带到了沧州城下。
沧州城内,因为大军的到来,早已鸡飞狗跳。
知州王体蒙趴在城头,看着远处连成一片的火炮,早已吓得丢了魂儿。
他才刚刚上任不到一个月,没想到就碰到了这样的事。
当初德州的官员被新军驱逐,返回京师时就曾路过沧州。因此对于南面的事,他早有耳闻。
这些时日,最担心就是山东的反贼打过来。
没想到真的打过来了。
可是能怎么办呢?
沧州一没兵、二没钱,只靠着数百个乡勇,真的能够守住吗?
正犹疑间,新军阵中走出一人,打着白旗,一路慢慢的来到了城下。
“咱家司礼监王之光,速速放咱家进城。”
一个太监……
还是司礼监的太监。
谷黍
王体蒙摸不着头脑。
好在看他孤身一人,并没有什么危险。于是便让人放下吊篮,将王之光拉了上来。
查看了印信、符文,证实了身份,王体蒙百思不得其解。
“王公公已经从贼了吗?”
“放你娘的狗臭屁!”
王之光破口大骂,好歹也把事情的原委说了。
“速速准备车马,咱家要马上赶回京师,向皇爷报信。如果耽误了,你们死罪难逃!”
沧州官员面面相觑,心说看城外这架势,我们的死罪恐怕轮不到朝廷来审判了。
不过听说王之光要回京师,王体蒙连忙抓住机会。
他火速写了一封求援奏折,交给了王之光。
“王公公,沧州乃京畿门户,一旦有事,则京师和天津危矣。请转呈陛下,言明利害,速发援兵。”
王之光本来懒得管这种事。
可是仔细一想,自己把至关重要的税银给丢了,要是光这么回去,崇祯百分百砍了自己的脑袋。
倘若再加上沧州的告急,崇祯也会明白丢失银子并非他的责任,如此或许可以逃过一劫。
想通了这些,王之光笑呵呵的将奏折收到了袖子里。
“王大人,咱家这便去了。你是本地父母官,守土有责,切莫辜负皇爷信重。”
王体蒙脸上阴云密布,实在没有信心,也懒得和他说什么保证的话。
京师。
左良玉、高起潜、谢文举的奏折先到了。
【左逆丧尽天良,宛如qín_shòu,浑不顾父子亲情,悍然攻打。臣等不备,以致稍挫锋锐。然臣等感沐皇恩,一心为国,只待重整兵马,洗涤颓丧,再与左逆血战不休……】
太监颤颤巍巍的朗诵声在大殿里回荡。
崇祯也好,群臣也罢,如今全都脸色煞白,彻底失去了方寸。
薛国观跳出来,激昂地道:“那左逆不仁不孝、不忠不义,再不能称之为人。如今天下尽皆知晓,届时群起而攻,必是他覆没之时。”
没有人回应。
谁都不是傻子。
左梦庚是不是qín_shòu不知道,可如今的京师已然处在他的兵锋之下。
别还没等到天下人群起而攻,京师先被他攻破了。
崇祯也不说话,只是枯坐着。
局势如此,他还能说什么呢?
如果语言有用,大明又何至于像现在这般狼狈。
屋漏偏逢连夜雨。
有个大汉将军进来禀报。
“陛下司礼监王公公回来了,有紧要军情呈报。”
崇祯一时也没有想起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