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的,她的脑子虽然被那两个妖怪也似的大字占的满满当当,她的耳朵却还能听见那低沉的说话声。
“别——”
“怎么,你设下了这样卑鄙的计谋杀他,现在倒又慈悲起来了?”
“他是个君子,更是个英雄,又对娇娇儿一片真心——”
“那你别杀他啊!不行,他武功太好,既然决定要杀他,还是把他砍成几段放心一点”。
“他摔下来之前就没气了,我又补了两剑,之前你又给他喝了那么一大碗剧毒的毒药,这多大会过去了,他尸体都快变冷了,怎么可能活得过来,这件事是我们对不住他,总要给他留个全尸”。
“呵!我今天才算真的明白了什么叫做了婊子还立牌坊!其实我们根本没必要杀了他,后患太多,都到这个时候了,你总该跟我说说你非要杀了他的真实理由了吧?”
“我怕他克——”
“别跟我说什么克妻的废话!你要是真怕他克着了娇娇儿,刚开始就不必答应娇娇儿的亲事,难道他还真的有通天的本事不经过那你的同意迎娶娇娇儿?
之前我还没回过味来,现在瞧着,多半是你生了杀他的心,又没那个把握杀死他,这才用娇娇儿做诱饵,引他入彀吧?”
死一般的寂静过后,那个声音哑声开口,“你快带着娇娇儿走,要是龙鳞卫出动了,你就走不了了”。
林延空冷笑一声,抱着林娇娇快速奔跑起来,大约一刻钟后,他推开一个井盖,抱着林娇娇跃出了地道,外面接应他的侍卫拥着他上了一辆马车,马车飞速行驶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不敢面对她,还是怕她记路,林延空一直没有揭开林娇娇的盖头,只紧紧将她搂在怀里,不停用下巴蹭着她头顶柔软的发丝。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戛然而止,坐在里面的林延空差点一个跟头栽下座椅,他忙伸出一只手稳住自己,另一只手兀自紧紧抱着林娇娇。
车窗外一道声音低低响起,“四爷,是凌寺卿”。
这三年里,凌玉衡爬的飞快,已是大理寺寺卿。
林延空面色铁青,命人掀开车帘,也不下车,与端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凌玉衡遥遥对峙,“凌寺卿拦住林某的马车是想做什么?强抢民女?”
凌玉衡扫了一眼他怀中裹的严严实实的林娇娇,笑了笑,“林四爷说的哪里话,本官不过是奉皇上之命捉拿前朝余孽,还请林四爷跟凌某走一趟”。
林延空阴沉一笑,“杀了他!”
“林四爷,本官劝你还是不要反抗的好,伤着了娇娇儿,我们都心疼”。
林延空冷笑,“你就这么确定你能抓住我?”
凌玉衡笑笑,“本官今日来,却不是要抓林四爷的,而是要带娇娇儿走,很快,想必全大陈的官府衙役,各地驻军都会围捕林四爷,嗯,对了,还有林四爷的家人,锦乡侯府的所有人,甚至是所有林氏族人,所以,为娇娇儿的安全计,林四爷还是将娇娇儿交给本官的好”。
林延空面色猛沉,“你什么意思?”
“锦乡侯没有告诉你?”凌玉衡诧异,随即一笑,“算了,那我告诉你好了,林四爷,你要相信凌某的诚意,因为娇娇儿在,凌某着实是不愿与锦乡侯府任何人闹的不愉快的”。
林延空怀中的林娇娇猛地睁开眼睛,她想起来了,刚刚在地道里和林延空说话的是锦乡侯,她的大哥!
她那个从头到尾都表现的疼爱她,欣赏霍宁之的大哥!
凌玉衡说着顾自继续道,“事情还要从林家老祖宗林三刀冲进皇宫抢了前朝祸国妖妃讲起,说起来,林家那位老祖宗,我是十分佩服的,那份子胆气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当然,他更大胆的还在后头,他慕前朝祸国妖妃之美名冲进了皇宫,祸国妖妃却已经死了,他抢回来的是祸国妖妃的女儿,前朝的公主!”
林延空惊讶下失声打断他,“不可能!”
“是啊,不可能,再色胆包天的人只怕也是做不出来这种遗祸无穷的事来,前朝的一个妃子也就罢,公主,那可就意味着,子孙后代个个都是前朝余孽了!”
这样的信息实在太过让人难以置信,半晌,林延空才勉强镇定下来,“你不用危言耸听,就算母女俩长相相似,年纪也根本对不上”。
凌玉衡挑眉,“你祖母想必你也见过的,不如你仔细回想一下,你祖母相对于她的年纪来说是不是格外的年轻又漂亮?”
“她本来就漂亮——”
凌玉衡打断他,“这就对了!美人么,就算是相对于年纪来说显得格外年轻,也不会引人怀疑,更别说,你祖母还顶着火锅妖妃的名头,人们只会说,啊,果然是个祸国妖孽,三十多岁看起来跟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
甚至有人会扯出什么生喝少女鲜血的鬼话来,都不会想到这过分年轻的根本不是祸国妖姬本人,而是祸国妖姬的女儿。
或者,你就看看娇娇儿,她现在二十岁,你若是说她十五岁,不知底细的人会无端怀疑么?十年后,她三十岁,约莫也和现在差不了多少,绝不会老的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三十多岁了,你若是说她二十岁,又有多少人会怀疑?
更何况,你祖母因着身份特殊,被你祖父藏的严严实实,先头几年,不要说出府了,连院子门估计都很少出,又有几个外人能见到她?”
林延空冷笑,“就算你说的都有道理,就能证明我祖母是前朝公主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