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我不知道在里头呆了多长时间……”朱夏皱起了眉头,思索了好一阵,才接着道,“后来,就有一个人进来了。”
“什么样的人?”汪文迪上前一步,问道。
她沉思良久,好似坠入无边的黑暗之中,捂着自己的脑袋。
熊巍不忍她如此挣扎,便走到她身边,温暖的手掌抚在她的背上。
朱夏产生了一种被人护住的感觉,给他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反扣住他的手,继续道,“我……我想不太起来,但、但大概记得,那是个女人。”
女人?
那就和高玉绳没有关系了?
那么那些包围这里的那些炮灰、还有精怪九婴……这一切都和高玉绳没关系?
朱夏微微依附着熊巍结实可靠的身躯,语气略肯定了几分,“是个女人,她……她长发雪肤,非常美艳。”
“她进来之后呢?”瞿星言出声问道。
“不知道……我不记得了……”朱夏面露痛苦之色,她脑中有一块是空白的。
她知道那里原本存在着一些什么东西,甚至有可能是很重要的东西,但就是没办法填充它,没办法还原它。
见她状态不佳,汪文迪也不再逼问她,转而问道,“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
朱夏回忆了一阵,茫然地摇了摇头。
“那你又是怎么到交易会上去的呢?”
提及交易会,忽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开口道,“对了!就是她,是那女人把我带到交易会上去的!”
“不会吧?”陈月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疑惑道,“你乃神鸟,再不济也不会被一个凡人所控吧?”
朱夏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无奈道,“当日我不知是怎么了,确实不是她的对手。”
“再醒来时,我已是人身,将之前所有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跟着,就有流言四起,传那场交易会上所拍卖之物,乃是‘非人神物’,既不是一般凡品,更能实现拥有者的愿望。
不过这也不能完全算是谣言,九凤本就是神鸟,与凤凰一类,受很多百姓崇拜敬仰,亦觉‘一见九凤,则天下安宁’,所以确实也有不少平民向九凤祈愿。
再后来,她便以七千万的价格被汪文迪买下。
“这就是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准确的说,只是半件。”汪文迪看她的眼神还是没有温度,但已经收了指着她的剑,任熊巍护她。
几人又将视线望向汪文迪。
“即便你现在已然苏醒,我们也知道你是九凤,可你还是没有记起你到底是怎么与那女人牵连上的,也就是说,你失去的那一段时间线的记忆,你只想起来了一半。”
听他这么说,朱夏默然点头,她的确只知自己身份,仍旧不知自己从何而来、身上是否有何使命、又如何会落到今天这地步。
远方天幕逐渐破晓,泛起一丝好看的、夹杂着些许金光的白色。
“我……有些头疼……”朱夏强撑着脑袋,道。
张霏霏冲熊巍使了个眼色,温柔道,“你先进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不勉强,想不起来便罢了。”
“去吧。”汪文迪往张霏霏身边挪开了步子。
朱夏朝几人轻轻点头,在熊巍的搀扶下回房去了。
“现在还有几个疑点,”汪文迪望向天边,从容道,“第一,关押九凤的地点所在。”
张霏霏若有所思的接过话,“我倒觉得,她提到的那些鼓很奇怪,有没有什么阵法是跟鼓有关的?”
“噗。”汪文迪忽的笑出声来,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你脑子是转的快,可这说法实在有些强行了,没有这样的阵法。”
张霏霏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道,“那其他的疑点是什么?”
“第二,关于她的记忆,究竟是如何消去的,又为什么我们已经唤醒‘主宰者’人格,她的记忆还是这样残缺不全。”瞿星眼淡然开口,道,“她精神之境中门前的那道结界,到底是她自己设下的,还是她口中的美艳女人设下的。”
“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女人了。”汪文迪声音陡然变冷。
这可不嘛,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又是一位不肯正面刚、只会躲在暗地里使坏的。
“对方步步为营,我们就见招拆招,眼下时间正好,”说着,汪文迪又把目光移到陈月歆身上,“你去一趟江宇的研究所,弄清楚梦真丸。”
“没问题。”陈月歆一口应下。
正欲出发之际,张霏霏却出声喊住了她,“月歆,这回我跟你一块去。”
“你……?”
“嗯,”张霏霏神色笃定,“我要亲眼见见这将病人害成这样的药,他要还敢坚持推梦真丸上市,我就跟他死扛到底。”
她扭头转向汪文迪,认真道,“文迪,让我跟月歆一块去吧!”
汪文迪稍加思索,道,“好,那我就再检查一遍朱夏的记忆状态。”
既决定兵分两路,张霏霏便和陈月歆立即行动起来。
两人很快到了那一片曾经来过的偏僻废弃厂房,陈月歆带路,轻易找到了上次江宇打开的机关前。
“我记得就是这里啊!”
但陈月歆反复摆弄了好几回那玻璃窗下的木板,根本不见暗门出现的痕迹。
张霏霏紧着眉头,也上前敲打了一番,确也没有任何动静。
陈月歆急了,手里凝了几分气力,就要冲着板子砸去。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