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确实做之无用,二来于观赏来说也甚是赏。info
而就在此时,大年初一的寒冷早晨,在这个阖府喜庆主仆皆乐的最为放松的时候,这一向都被人不怎么重视的小花园竟然各处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且不说小路之上的积雪被清理了去,就连这整座花园里的各色花花草草树木枝叶上都一尘不染,仿佛与其他的地方是两个世界一般。
阿瑶对于周围环境的直觉是最为准备的,她跟在齐念的身后,不动声色的伸手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角。
齐念回头看向她,满面了然的微微摇了摇头。
二人继续向前走,却只见幽径深处的小凉亭之中,静静地坐着一位白面美须儒雅非凡的中年先生,正执了一枚棋子在手中,作深思熟虑之状。
齐念略顿了顿脚步,只视若无睹般继续往外走去。
还没能走几步,却只听身后有人朗声道:“这位小姐,请留步。”
齐念脚步不停,口中只清凌凌的问道:“为何留步?”
“你我今日在此偶遇本是缘分,既是缘分,那为何不坐下一聚?”
“先生错了。”齐念这才缓缓驻足,施施然回头道:“这世间缘分有千千万万种,你我今日这一缘本是人为之定,怕是算不得数的。”
那男子站起了身来,倒真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他面朝这边拱了拱手,微微一笑道:“便是算不得数,小姐也因此留步了。”
齐念亦是报之一笑,走了过去,“先生说的有理。”
不过行至小凉亭前,那男子见齐念面色坦然毫无异样,只一双深不见底如同清寒幽井般的剪水眸定定的瞧过来,便不由得上前自道:“在下姓黄名敏思,是与齐府大公子多年相交的挚友。”
齐念微微屈膝行了一礼,低垂了双眸柔声道:“黄先生有礼了。”
“小姐有礼。”那黄敏思抬手作了个相请的姿势,“若是不忙,小姐可否帮在下解了这一局残局?”
“恕我斗胆直问了一句。”齐念也不忙往那摆放有致的棋局之上看去,只抬头作出不解之状,面带疑惑道:“先生既然与我是初次相见,那为何便知我这小小女子竟能解你的残局?”
“我看小姐似是深有慧根,所以方唐突相请。”黄敏思抬手轻抚了抚长须,方淡然道:“听说擅于棋术之人,心术都相当了得。我既受人所托必将忠人之事,还望小姐不要怪罪。”
往之前的来说虽事发突然确实很显奇怪,但就这句话而言,便是连阿瑶都听出不对劲儿来了。
她不由得眸光清冷身形微微一动,略上前了一步。
齐念抬手挡住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既然如此,我若不乱看几眼混说几句,都算是对不住黄先生了。”
黄敏思微微一笑,“请。”
齐念拾阶而上,阿瑶寸步不离的紧守在她的身边。
黄敏思坐回了石凳之上,将指间一直犹豫不决的那枚黑子似是无意间放在了一处毫不起眼的角落里。
那可是他思虑了很久,深觉万无一失的好地方。
他不由得面上带了些得意,微微勾起了嘴角。
但就在他那颗黑子不过落子的瞬间,齐念指间的一颗白子便立即挨着它稳稳的放置在了这盘棋局之上。
顿时黄敏思的笑容便彻底的僵死在了脸上。
不过是在这瞬息之间,他苦苦思索了一夜才摆放好的一盘好棋就这样被一颗棋子被围困的死死的,毫无一线生机。
齐念倒也没有坐在他的对面,只站在一旁收回了手轻轻拉了拉身上的雪白披风,微笑着柔声道:“棋是一盘好棋,就是挑错了对手。黄先生,我今日就在此劝你一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可也别太深陷其中了。”
笑话!以为这一点雕虫小技就能叫她落了下风?周氏当真是黔驴技穷,竟然胡乱用人出招了。
齐念不禁心中冷冷一笑,这大费周章的阵仗,这煞费苦心的手段,竟就是为了出这样的昏招,当真是叫人觉得可笑得很。
这棋局其实也另有玄妙,黑子与白子厮杀疆场僵持着不分上下,却隐隐只见白子之势似是大胜黑子,但那黄敏思伸手所下的那一枚黑子,却叫整片棋局瞬间就改换了局势,白子由胜转败,黑子起死回生。
而在齐府这盘大棋局之中,之前与周氏那数次明里暗里的交锋之中,周氏便是仿佛被逼到死角里的黑子,齐念则是即将大获全胜的白子。
而这与齐宣一同回齐府中途里落下的棋子,便是那枚关乎着整盘棋局胜败至关重要的黑子。
这当真是忒看得起自己了。
黄敏思那一张儒雅俊逸的面容上煞是难看的很,似是非常难以启齿般自牙缝之中挤出了几个字来:“小姐说的是。”
齐念倒并未再说什么了,只面上含了笑意垂眸又施了一礼,转身便悠然离去了。
眼见着她主仆二人的身影都隐入了花树深处,自小凉亭后的花廊之下,齐府的大公子齐宣忽得缓缓而来。
黄敏思站起了身,拱手低声道:“大公子。”
齐宣动作潇洒的回了礼,低头看了看那盘已然是死局的棋局,沉吟了片刻才道:“先生以为我那三妹如何?”
黄敏思似是仔细的斟酌了一番,方谨慎的回道:“四小姐心思缜密,眼光毒辣,倒真叫我不敢相信她的芳龄才不过刚刚十四。”
“心思缜密、眼光毒辣……”齐宣低着头似是自言自语般重复了两句,忽得抬起了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