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刻难堪的沉默之后,阿瑶始终都紧紧的抿着嘴,低着头一言不发。
齐念自觉这是在苛责于她,不由只叹了口气,低声道:“你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叫她们将水放在门口便是,都不必再进来了。”
阿瑶也是习惯了她总是不喜有人在屋内无时不刻的陪着她,是而倒是很干脆的出门去了,守在门口拦下了胭脂与姣梨。
须臾,才只见齐念以寻常的服侍梳妆推门出来了,依旧是素面朝天容颜清冷,虽不若刚刚美艳娇俏,但此时的她眉目如画冰清玉洁,较之浓妆显然更胜一筹。
丫头们不由心生感叹,难怪小姐刚才生了气,原来是觉着她们将她这如花容颜妆饰的没有之前好看了。
也难怪,小姐毕竟正是爱美的年纪,还是这样清清秀秀的看上去温婉端庄来的最好,那样妖冶艳丽的容颜,终究不是好人家的女子该有的。
阿瑶却是一直都深埋着头,不肯抬眸直视她的面容。
齐念倒也没有再与她深究,只去了前院,叫人将午膳传上来,便与华玉菁在一起用了。
她们虽都几乎一夜未眠,但只瞧华玉菁这面颊含春的模样,便已然不似齐念这样的憔悴了。
看来这新的一段正在萌动的感情,真能将她带出沟渠,重见明月。
就在用完午膳,姐妹俩正喝茶的空当,一直没在华玉菁身边服侍的茵茵倒是忽然出现在了门外,面色犹犹豫豫的,好似很为难。
齐念一眼便觑见了她的身影,只是她素来便不喜十分愚蠢的一头栽入别人的圈套里,所以先发制人这种事情,她也是不屑得去做的。
所以茵茵就在院中干徘徊着,直到华玉菁在闲聊时不经意间抬眸看见了她,便出声道:“茵茵,你这丫头跑哪儿去了,自清晨起我便没见着你人。”
茵茵这才飞快的跑了过来,福了福身方才道:“小姐,早晨我与胭脂姐姐一起去膳房取早膳去了……”
见她言辞吞吐眸光闪烁,华玉菁不禁出言责备道:“胭脂倒是很快便回来了,倒是你,只晓得在外边玩,都不知道回来。”
茵茵顿时便羞红了脸,低下了头声如蚊蝇,“小姐教训的是,我知错了……”
她是个好丫头,眼下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齐念倒是不愿因此误会令她们主仆离心,便出声温言道:“四姐,茵茵她不是个贪玩的丫头,在外逗留应该是有事情,咱们何不先问问她究竟是为何事方才晚归,再责骂她也不迟。”
华玉菁本就是好性子的主子,因着茵茵聪明伶俐本也就对她另眼相看,刚刚只不过是瞧着这丫头神色慌张的样子怕惹了笑话方才不轻不重的说了她两句,实则心中并没有生气,便也就顺水推舟的抬眸看向了茵茵,缓和了语气,“你便说吧,在外边半日都不回来,究竟做什么去了。”
茵茵忙又行了半礼,这才娓娓道来,“我今早随胭脂姐姐一起去了膳房,只听厨娘们都在议论,说是因着昨日的事情,这整座长乐城都传遍了,四姨娘也摸约是回不来了,要在公主府中就地论处呢……”
许是昨日在公主府留下了心理阴影,华玉菁这面色颇有些不对的打断了她,“这些事情与我们无关,你本不该多事的。”
“我本来也是这样想的,便催促着胭脂姐姐取了早膳便赶紧回来,可是就在回来的路上,有两个丫头与我们擦肩而过,她们口中议论的却是七小姐。”茵茵忙道:“我听她们的言辞十分的难听,本想上前去阻止她们,只是胭脂姐姐告诉我,那二人是六小姐院中的丫头,六小姐又是在夫人膝下抚养长大的便如同嫡小姐一般,并不是我们能招惹得起的。只是我这心中实在是愤愤不平,七小姐待我们小姐这样好,我又怎能放任旁人诋毁七小姐而坐视不理呢?”
齐念一直都只静静地听着,此时见茵茵这样情绪激动义愤填膺,虽对她这行为不过只是为了华玉菁而心知肚明,但暗自忍不住还是得赞叹一声,这果真是个聪慧护主的好丫头。
华玉菁的面色这才彻底的和缓了下来,她不免颇为担忧的看了齐念一眼,这才追问道:“然后呢?你可否上前去阻止了她们不许再议论七小姐?”
她这四姐果然是个心思单纯的天真女子,若是茵茵真的上前去阻止了的话,那她今日还能不能回来,可真就是未知数了。
华夫人早已视齐念为眼中钉,她如今被华章限制着不能在暗中动什么手脚,但若是在明处被她抓住了什么把柄的话,那可就会被咬得死死的,全然不肯放手了。
茵茵虽只是华玉菁的丫头,但她毕竟是为了七小姐的事情才出头的,那样折在华夫人的手中便也就不算冤了。
果然,只听茵茵接着道:“我本想上前去将她们拦下,只是胭脂姐姐的话也实在是在礼,我也不能为了一时痛快而给两位小姐添麻烦不是。所以我便请胭脂姐姐自己先回来了,我只跟在那俩丫头的后边,再听听她们究竟想说些什么。”
自膳房到华玉蓉的芙蕖院,这段路不远不近,倒是能让她们在主子的授意之下特意说给茵茵听,许多的话。
华玉菁不由皱起了眉头,她是最不愿招惹麻烦的,此时便不由转头看向了齐念,柔声道:“不过只是下人们口无遮拦的一些闲话而已,听了也是令人心烦。七妹还是不要听这些怪话了,咱们去院中转转,看看前日自后花园中移植来的粉凤凰可活过来了,若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