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上又死了人!
与沈氏有关?
郑远修只觉得太阳穴突突乱跳,心中怨怒狂涌,暴怒之色浮上眸间。
纳兰清羽抚弄着手背上划破的那一道结痂的伤痕,闻言,惊讶的说道:“怎么可能?蓦哥哥的庄子守卫森严,奴仆也都是经过层层选拨,都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怎么会出命案?”随即,又叹一声:“前头少将军夫人出事,如今又死了人。只是不知,死的是谁?凶手可抓住了?”
侍卫道:“抓到凶手了。”随即,看一眼兰阳,又道:“凶手是兰阳郡主身边的婢女。”
纳兰清羽惊呼一声:“怎么可能?郡主的婢女为何要杀人?”
侍卫解释道:“死的是庄子下面村庄里的一个农户,他家中有种藕。属下派人去他家中调查清楚,前日里有人去问他买藕,挖来送到庄子里。昨日里他挖了几斤藕送来,一直不见回去。如果不是去他家中打听,他家中人都不知已经遇害。”停顿片刻,又说:“他家中有八十岁的老母亲,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稚儿,只靠农户一人维护生计。”
纳兰清羽悲悯的说道:“天可怜见的,本是无辜之人,却妄受灾害,留下孤儿寡母,不知他们如何生存?”吩咐一旁呆楞住的寒梅,道:“你送一袋银子,安置他的家人。”纤细如玉的手指抚弄着脸颊上的伤,“也算积福。”
“是。”寒梅拿着一袋银子,去往农户家。
“嫂嫂,庄子上出事,你身为主子,不去处理?”纳兰清羽望着面无表情的谢桥,她的眸眼里暗藏一丝浅淡的忧色,语气里充斥着极致的嘲讽。
谢桥目光一闪,忍耐住浮动的神情,“纳兰小姐心善,安顿好他的亲人,想必他心中十分感激你,不若随我们一同去,指不定有用得上你之处。”
纳兰清羽觉得将谢桥逼到这个份儿上,她如今怕是强作镇定!
唤她前去,不想在她面前失去气势?
可她却想看她毫无退路,与郑远修为敌的场面呢。想必,大快人心?
“嫂嫂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也不便推迟。”纳兰清羽应允下来。
谢桥吩咐人将滑竿抬进屋子里,将纳兰清羽抬到出事点。
农夫的尸体并未被移动,倒在血泊中,心口那一刀是致命伤。
纳兰清羽见到农夫的一瞬,脸上的笑容微微敛去,上扬的嘴角下垂。
“碧莲——”兰阳被郑远修的人一同带过来,见到被捆绑住,身上、手上沾染鲜血的碧莲,怒火升腾,她何故不明白人,有人要陷害她?
恭桶中的莲藕还能够狡辩,如今,碧莲‘杀人’被当场抓住,变成铁证!
碧莲嘴被封住,泪眼汪汪,双目里布满惊恐,朝兰阳摇头,万分焦急的挣扎,仿佛要诉说她的委屈与冤情。
可,在场的人,只相信眼睛所看见的一切,她的供词并不重要。
郑远修面上铁青,双眸似落满冰雪,寒气逼人。
“郡王妃,你可还有话要说?”
谢桥长长吸一口气,无波无澜的眸子里闪烁着晦暗的光芒,冷声说道:“放了兰阳,我三日内给你答复,抵过之前你欠下的恩情。”
郑远修阴沉地看兰阳一眼,语气乖戾:“三日后,不给答案,郡王妃打算如何向我交代?”
谢桥沉声道:“任由少将军如何处置!”
郑远修自嘲一笑,为一个贱人,欠下一个人情,却成为替心爱的女人讨公道的阻碍。
谢桥道:“兰阳郡主几日后大婚,少将军怕她逃走么?”
“若非是香儿替你求情,何至于让你此刻站在我面前谈条件?”郑远修冷嗤道:“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找出证据!”
谢桥但笑不语。
兰阳感激的看她一眼,随即,去替碧莲解绑,询问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纳兰清羽眉头轻皱,便见明秀抱着药箱醒来,眸眼微眯,见到农夫心口插着的那把匕首,纳兰紧握的手指微微松开。
谢桥接过药箱,蹲在地上,拉出农夫的手,扶脉后,浓重的神情微微一松,手指探到他的鼻息,并无呼吸。掀开眼睑,瞳孔已经扩散。
翻出剪刀,剪开他的衣服,露出胸口的伤口。拿出干净的纱布,按在伤口边上,随即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给农夫服下。
众人聚精会神的看着谢桥这一系列的动作,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这人都死了!
眼下再救还能救活么?
纳兰清羽拢在袖中的手指微微颤动,谢桥从来不做白用功之事。
可明明已经断气了的……
突然间,纳兰清羽记起一事,辅国公府的二少爷明明落池救上来断气了,可却是被她给救活了!
水润的眸子里的光芒明明灭灭,极为阴沉。
“郡王妃,他是假死,还有救!”明秀扶脉后,惊喜的说道:“这下子,他定能指控,谁是凶手!”
谢桥目光凌厉看向明秀。
明秀立即噤声,随即看向众人,见他们神情各异,像是做错事一般,低垂着头。
郑远修剑眉一扬,莫怪她如此信誓旦旦,原来是指望救醒农夫帮忙指控凶手?
纳兰清羽尖利的指甲骤然扎刺进掌心,良久,平复好心绪,启唇道:“嫂嫂,你真的能救已死之人么?传闻是真的?为何你不将沈氏救活呢?”
郑远修脸上的肌肉抽动,默然无语。
纳兰清羽心有不甘,可接下的一幕,令她心惊肉跳!
农夫服下谢桥喂下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