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旦的小眼神轻轻地一瞥,言道:“若是我说这都是天道,与我没有多大的关系你相信吗?”
“没有多大的关系?那也就是说有些小关系喽?”李成秀多聪明啊,当即便听出了武旦的话外。info
“我不过是抓住了事态的尾巴。”一个漂亮的剑花,武旦像一只在晨阳中舒展的仙鹤,飘渺而来:“虽知道你们弄那赌场会招来人嫉妒,不过我却没有想到他们的手笔会那么大。”
“齐泰被掳真的是意外?”李成秀有些不相信。
“怎么会是意外。”武旦说:“很显然这是人家蓄谋已久。”
“我是说齐泰被他们掳,跟不是你设计的?”李成秀紧逼不放。
“没有看出来,你不仅懒、怠、奸、滑,还多疑!”武旦点指李成秀,嗖地将长剑掷于剑鞘,飘然而去。
武旦的背影如谪仙一般,可李成秀却对它生不出半点痴迷,非但如此还觉得很刺眼:“武旦!齐泰他是我朋友!”
时间静静地流淌,武旦的脚步突然停在了阶顶,他转过了头来,轻轻地看着李成秀,轻轻地问她:“我是你朋友吗?”
李成秀一滞,默默片刻,认真地回答他:“以前我很肯定,你是我朋友。”
“那现在呢?”武旦问。
李成秀愣了愣说:“我不知道。”
“那你说的那个可以肯定的以前是哪个以前?”武旦又问。
“在大婚的那天晚上之前。”李成秀回答。
武旦静静地看了李成秀好一会儿,他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了一声:“我知道了。”脚步轻抬,却是怎么也迈不出那一步来,武旦又回过头来,冲李成秀说了一句:“齐泰是我唯三的朋友。”
“可是你是太子。”李成秀说。
“以前我不是。”武旦道。
“以前你也是皇子。”李成秀又说。
听得李成秀的话,武旦终于愤怒了,他狠狠地盯着李成秀,恶狠狠地问她:“皇子怎么了?皇子就不能有朋友吗?皇子就不能有真感情吗?”
武旦愤怒得面容狰狞,吓得李成秀蹬蹬地连着后退了好几步。
“你凭什么这样想我?”武旦恨声问道。
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呢?
就凭那书中写的故事吗?
还是就凭在上辈子看到的影视作品中的演义?
原本的理直气壮瞬间灰飞烟灭,虽不至于完全解开心防,李成秀无法让张开的双唇发出一丝声音,眼泪触不及防地袭来。
眼中的面孔是那样的稚嫩,她,到底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武旦轻轻地一叹,伸手放在李成秀的肩头:“不要害怕,没事的。”
心,仿佛被撕裂开来,莫明的委屈爬上了李成秀的心头,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倾泄而下,李成秀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我就是害怕。”
一声喊出,沉闷的心头豁然开朗,一股清气冲破灵台,李成秀怔愣住了,她这才知道,原来她是一直在害怕。
“不用害怕,有我呢!”轻轻地拭去李成秀的泪,武旦的声音是那样的轻柔,就像是一丝四月里指过花丛的春风,让人迷醉。
就像是被下了降头术,李成秀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两行清泪滚滚流下,流走裹住的心防,虽然只是一丝丝,倒让这小丫头凭添了一丝楚楚可怜。武旦惯会怜花惜玉,看到这样子的李成秀心头不由得软得一塌糊涂,再多的怨念和愤忿瞬间化为乌有。
“来,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武旦向李成秀伸出了手,看着她顺从地将手递了过来,他禁不住勾起了嘴角,待掌中传来一丝温热,还有那纤细柔胰的触感,更是勾得武旦心头一阵猛跳,那张向来孩子气的小脸儿竟莫明地多出了几分妩媚来。
一席长谈,李成秀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真如武旦所言,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偶然,又是必然。
偶然的是李成秀开赌场真是一时兴趣,齐泰参与进来也是偶然,武旦初时的想法完全只是想抱住这个机会给东宫挣些花销,只是万没有想到李成秀整出来的那些花样竟能那么挣钱,以致遭人妒恨,再致齐泰被人绑架。
“从始至终,所有的事情我真的没有做任何手脚。”武旦认真地跟李成秀说道:“我万没有想到四哥会那样着急,原想着顶多是变着法让咱们的赌场开不下去,却没有想他竟敢把齐泰绑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四哥比我还缺钱,他养了私军,整整五万人马,天天人吃马嚼,可不费钱么!没辙了,所以就干了蠢事。”
“是他这个人先蠢,接着才干蠢事。”李成秀纠正道。
“没错,是他这个人先蠢,人先蠢了才干出了蠢事。”武旦笑着点头。
“可是我怎么觉得整个过程都透着诡异呢?”李成秀皱着眉头,一副费解的样子。
“这其中自是有些猫腻的。”武旦笑言。
“怎么说?”李成秀问。
“因为四哥被人有心算无心了。”武旦说。
“不是你?”李成秀问。
“如果是我就麻烦了。”武旦笑道。
李成秀急了,一拍武旦恨道:“不要卖关子,赶紧说清楚啊!惹得我抓心挠肺地你看着挺舒服是吧?”
“不要急嘛。”武旦笑着说:“有些事情说开了就没意思了,要自己去看,顶多再两三天就会有结果了。”
“还没完?”李成秀瞠目结舌:“大老爷都被杀了,这事儿还没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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