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这姓儿总算愿意读对了!
贾兄摸了一把虚汗,呵呵干笑:“好说,好说……”
李成秀笑眯了眼,调教人真是好有成就感。
又过了几亭几廊,再过又几重院,就见到一座院门上挂着“百草园”三字。只见得那字形如疯草,目及所处一股磅礴之怒气便扑面而来。——这也太莫明其妙了,连字也会生气?可就算它成了精有了喜怒哀乐会生气了,但是也不能乱发脾气啊,又没招它惹它!
院子挺大,东西二厢数间,正房有五间,中间空着老大的一个空院子,既无树又无草,更无花,空空荡荡的让人发怵。
五间的正房的正中三间被打通成了一间,门窗都大敞,十几个学生背西向东对着孔圣先师的画像席地而坐,有一位须发花白的老儒生游走学生中间,学生们在他手中的那把青黑戒尺轻颤中摇头晃脑地“之乎者也”,只是那声音实在是拉拉杂杂不大齐整。
“饭否?”老夫子终是忍耐不住发起怒来,啪地一戒尺拍在身边的桌上,将该座位周边的学生们吓得齐齐一抖,个个面色齐变,直冒冷汗。
刹那间,李成秀仿佛看到了在她的中学时代,将她折磨得死去活来的“罗大魔王”的身影……
“啊哈!我记起来了,今天早上我忘记刷牙了。”李成秀嘴上打着哈哈,脚下一拐就想逃走。
六生一把将李成秀拉住:“小,公子,莫闹。”
“我没有闹,我早上真的忘记刷牙了。”李成秀使劲地往回拽想要赶紧离开这里,没想到六生的劲好大,她拽了几拽居然没拽动。再加大三分力,依然是纹丝不动……“唉唉,一张嘴全是味儿,多不礼貌啊!”拽了几拽没把别人拽动分毫,倒叫自己被别人拖走了。
“做什么呢?”贾都助去而复返,看见两人的架式不由得奇怪。
“没什么。”六生淡淡的说。
李成秀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打着哈哈:“头回拜见老师,空着手也太不礼貌了。”
信了她才怪,贾都助也懒得理她俩,只侧身让出道来:“我已与罗教授做好了交涉,你们可以进去了。”
居然也姓罗!
一抬头,正好和那罗教授的眼神对了个正着,顿时李成秀就觉得有一股220伏的电流袭遍全身。连最后一丝反抗的勇气也没了,李成秀视死如归地上了台阶,来到了教室门口。
“罗教授,这便是今天来的新生员。”贾都助介绍,“快拜过罗先生。”
“学生李成秀,拜见先生。”李成秀老实地见了礼。
“进去吧,找个地方坐下。”罗教授瞟了李成秀两眼,冷声放行。
教室里只有一个空座位,没得挑,只能坐那里了。
“你好,我可以坐这里不?”虽说没得挑,可最基本的礼貌还是该有的,李成秀朝旁座的问道。
“随你意。”认真读书的胖子趁换气之机应了一声。
李成秀谢过,六生赶忙过来擦拭书案和换了坐垫,李成秀款款落座,六生又几下摆好笔墨纸砚,然后悄然的退了出去。
读书声从始至终就没有停过,打发走贾督助后,罗教授就回到教室背着手一圈一圈地游走,随着迈步的节奏轻轻的掂着他手中那一尺多长的朱黑戒尺,只要有谁不如他的意就会赫然将其挥出,轻者拍在桌上再加眼神施以恫吓,重者便会“啪”地拍其身上以示惩戒。
“啪!”那声音真是响脆极了,听上去直叫人头皮发麻,心惊肉跳!
而且很不幸的是戒尺就是在拍在李成秀的面前。
李成秀当即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站端,双手绷直紧贴裤缝,低头鞠躬认错:“老师对不起!老师我错了!老师请原谅我!老师我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了!”
……
罗教授一滞,然后就笑了:“何错?”
对啊,我哪里错了?
李成秀呆了呆,不过很快就找着了自身的问题:“大家都在读书,就我没有。”
“还真知道。”闻言,罗教授又笑了,然后又问:“那你为何不读啊?”
李成秀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不知道该读哪本。”真的是不好意思,窘得脸都红了……
大家正诵读至:“子路曰:‘君子尚勇乎?’子曰:‘君子义以为上。君子有勇而无义为乱,小人有勇而无义为盗。’”后而子贡又曰:“君子亦有恶乎?”接着子曰作答……这是《论语》啊,多么耳熟门详的教科书她居然不知道……好吧,不知道《论语》的也大有人在,也没啥,但是她连《论语》都不知道,是怎么进到这“泮西书院”的?
向四下扫了一眼,罗教授什么都明白了,顿时生出了与邹夫子同样的感慨:“钱呐,真是一把杀人的刀!”
有道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灭,这是连江湖宵小都懂得的道理,身负大学问的罗教授自然更懂得的。
罗教授尽量声音放得平和地问李成秀:“那你都读过哪些书?”
李成秀倒想如实的回答,就是怕《步步惊心》、《微微一笑很倾城》、《诛仙》、《我是极品炉鼎》等入不了罗老夫子的眼。
“你可开过蒙了?”罗教授又问。
听着罗教授悲凉的声音,李成秀只觉得自己罪莫大焉,好生的无地自容啊。
“我,学生,约摸是识得几个字的。”李成秀小声的回答。
罗教授的心又是紧了紧,到底还是忍住了,捏了捏手中的戒尺,轻声道:“大家正在诵读《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