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离悠被自己这想法唬了一跳,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一番,再次确定自己不曾见过这人,不论是在她的记忆中,还是在以前那位夜离悠的记忆中,都没有任何关于一个戴着月白色面具男子的印象。
这段时间以来,夜离悠已经将前身留下来的散碎记忆整理清楚了,就连从前在街上被谁折辱了一句这样的零散的小事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她很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人。
她不是没有想过可能有熟悉的人戴上面具,换了另一个身份,但她稍微熟悉的男子也不过只有自家大哥,师傅,北扶风,天祁君,天祁靖这几人而已。
自家大哥如今在幻夜学院,也没必要戴上面具在她面前假装成另一个人。
师傅就更没必要了,他现在应该还在他那一方镜玄阁里待着,带着身上那独特的孤寂气质,对着檀香木的案台,屏息打坐才是。
天祁君至今下落不明,至于天祁靖,夜离悠暗暗摇头,他就算这样做,也没有这个实力来扮演。
剩下的只有北扶风了,想到那双澄澈的眸子和他一声声无赖又茫然的“娘子”,夜离悠下意识的就排除了这个可能性。
这些可能在她脑中迅速过了一遍,只在几息之间。
夜离悠定了定神,将这个看上去有些荒谬的猜想压了下去,接着问道:“那你有没有看到一位身穿白衣,面容儒雅,有一双深邃紫眸的男子呢?”
邶风继续点头。
看到邶风点头,一旁的秦傲风也有些激动起来:“邶风阁下,你在哪里看到那名男子的呢?”
邶风淡淡的瞥了秦傲风一眼,垂下眼不作回答。
夜离悠对邶风点头,却不回答秦傲风的问题感到有些奇怪,可既然知道了天祁君的消息了,哪怕这消息再不确切,她也要问清楚才是。
“邶风阁下,请问你是在哪看到的呢?这件事对我们很重要。”夜离悠问道。
“你和那男子什么关系?”
邶风沉着声音,终于开口,他直直的盯着夜离悠脸上有些着急的神色,语气间似是有些不快。
“他是我大哥的好友。”
夜离悠虽然有些不耐烦男子不直接回答她问题,但看在现如今只有他知道一点关于天祁君的消息,抿了一下嘴,如实回答道。
“没了?”
“没了。”
“哦。”
邶风似乎对夜离悠的回答很是满意,勾了一下嘴角,在夜离悠更加不耐烦的眼神之下轻描淡写的说道:“他被那兽王抓走了。”
“什么?!”
秦傲风惊慌的大声问道,就连另一堆围在一起的佣兵们也倒抽了一口凉气,面色沉重、哀戚。
兽王!那是什么概念,那兽王的实力至少也是……天祁君的实力虽然应该不差,但他的年龄摆在那,再怎么天赋卓绝,他的实力也抵抗不了那逐日之森的兽王啊!
“邶风阁下确定我说的那名男子是被兽王抓住了吗?”
夜离悠沉声问道,要是天祁君真的是被兽王抓住了,那这事情可就真的难办起来了。
“好像叫天什么君的。”邶风也不生气夜离悠对他的质疑,继续说道。
听到邶风的话,夜离悠的神情更加凝重,那被兽王抓走的,定然是天祁君无疑了。
“邶风阁下亲自看见的?”
秦傲风有些怀疑的看着邶风,虽然还是称呼着男子为“邶风阁下”,但语气里已经没有了之前对强者的那种敬意了。
要说为什么,他只能说是男人的直觉!
“自然。”
“邶风阁下既然看见了,那为何不出手救助一下呢?”秦傲风脸色有些难看,他此时也顾不得对方的强者身份了,直接开口质问道。
“嗤……我为何要多管闲事,自找麻烦?”邶风嗤笑一声,冷声说道。
随着这句话说出口,邶风浑身的气势一变,眼神顿时犀利起来。虽然他不介意他对自己的质疑,但也不容许他自以为是的质问自己。
邶风周围的空气流速明显加快,宽大的袖口随着空气流动而鼓了起来,一双眼睛冷得像是埋在千尺之下的寒冰,直直朝着秦傲风射去。
秦傲风猛地打了个冷颤,原本往外冒的怒气瞬间被冷凝下来,头脑冷静下来后,也自知失言。的确,别人凭什么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要冒险呢?扪心自问,就算是他自己,遇上这样的事情,第一件事便是明哲保身。
凭何要求别人要做到?
“抱歉。”秦傲风抱拳道歉。
邶风收回身上的冷气,神色淡淡的点头,并未因为刚才的事为难秦傲风。
夜离悠全然感受不到从邶风身上散发出的寒气,一旁的佣兵们都因为刚刚那寒气不自觉屏住了呼吸,不敢大声出气,她周围却一点影响也没有。
夜离悠低头沉思,全然没有察觉到刚才的异常,过了一会,抬头问道:“兽王和邶风阁下相比,谁更胜一筹呢?”
“自然是……兽王。”邶风将原本待在袖中的手伸出来,冷不丁的在夜离悠头上敲了一下,“放心,你说的那天祁君死不了。”
夜离悠一惊,猛地朝邶风看去,邶风放在夜离悠头顶上方的手还未来得及收回,在夜离悠冰冷警惕的目光下动作自然的收回了手。
“抱歉,刚刚还以为你是我家中小弟,顺手。”邶风淡声解释道,语气里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
秦傲风看到这一幕,瞳孔骤缩,崩直了背脊。
靠!又一个和我抢弟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