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道人见许仙一身士子装束,言语气度大是不凡,一时倒也不敢造次,松开了揪着对面那人的手。
那人转头看是许仙,呵呵一笑道:“原来是汉文,却是巧得很了。”
这时李公甫等人也走上前来,见那人四十来岁年纪,生得身躯长大,面方眉正,目朗神情,颔下三绺长髯如墨,身上一袭青布长袍已经洗得泛白。
许仙不理那两个道士,转头向李公甫等人招呼道:“姐姐、姐夫,小弟为你们引见一位师长。”
李公甫等人一起走上前来。
那两个道士看到这群人有主有仆,气派非同一般,登时心中开始打鼓,自动退到一旁不敢说话。
许仙对李公甫道:“姐夫,这位便是在‘白鹿书院’传授小弟剑术的石山石先生。”
李公甫陡然一惊,当初许仙虽只在他面前稍稍显露了几手剑术,他却已经看出那剑术大有来历,绝非俗世技击之术可比。
能将如此剑术传授他人,许仙口中的那位剑术教习自然也绝非寻常之人。但此刻与此人相对而立近在咫尺,无论是他本人还是身上暗藏的“照妖pad”都未生出丝毫感应,便仿佛这便是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
李公甫自然不会认为这位石山先生当真是一个普通人,而是猜测此人的修为应该是到了自己和“照妖pad”的感应能力之外。但是他如今的境界虽徘徊在练气巅峰,实力却已堪比金丹地仙的修为,而“照妖pad”随着他修为的提升也几次升级,上次见到小青时他曾暗中试验,对方的金丹实力在“照妖pad”之下无所遁形。如今这位石山先生能够超出自己和“照妖pad”感应,岂不是说明他的修为已在金丹之上?
“在下李公甫,见过石先生。”
面对这位可能是自己遇到的第一个元神真仙级数的人物,李公甫不敢怠慢,极为恭谨地拱手施了一礼。
“好说好说!”石山含笑拱手还礼,神态颇为平和。
许仙又将许娇容和鸦头介绍给石山。
姐妹二人本来就是知礼守节之人,又看到李公甫对石山甚是恭谨,也都上前来以礼相见。
寒暄已毕,许仙才转头向那两个道士皱眉问道:“这位先生是‘白鹿书院’的教习,你们在此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引着许仙一行人前来的道童在一旁道:“两位师兄,这几位施主都是大香客,师父特意命小弟引他们游览黄鹤楼,你们一定要将事情说清楚,不可得罪了客人!”
那两个道士显然也听说过“白鹿书院”的名头,又知道这些人得观主重视,脸色都是一苦,其中一人上前稽首道:“这位公子,今天的事情也委实怪不得贫道二人。那黄鹤楼的门口有吕祖神龛,凡是登楼游览之人都须上前拜一拜,唯有这位先生绕过神龛便要进楼。贫道与师兄问时,他却说什么平生拜谁都可以,只是不拜吕祖,还说了一些对吕祖很是不恭的话,所以我们两人才抓住他理论一番。”
李公甫在一旁听得清楚,忽然顿然开悟:“平生不拜吕祖?石山……为‘岩’!”
他蓦地抬头望向石山,却见石山恰好转头向他看来,微笑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果然是他!”
李公甫心中大震,却又做不经意状摆手向那两个道士道:“不管起因如何,此事到此为止,我们游了黄鹤楼之后还要赶路,不可耽误时间。”
他在说话之时自有一番威严气度,那两个道士被他威势所慑,都不敢再说什么,老老实实地退到一旁,便是看到众人进楼之前都向吕祖神龛施了一礼,唯有那石山仍站在众人身后腰杆笔直毫无敬意,也只是将头扭向一旁,全当做没有看到。
那道童一路引着众人上楼,一面为大家介绍楼内楼外的各种景观。他口舌便给,言辞生动有趣,众人边走边看边听,都是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黄鹤楼的最上面一层,那道童却不先指引众人看楼外的江河壮丽,而是指着一面墙壁满是自豪地道:“诸位施主请看,这便是当年吕祖的手迹了。”
众人往那面墙壁上望去,却见那一面墙壁明显比周围墙壁要显得破旧一些,上面有一个高约五尺的橘黄色轮廓,依稀是一只仙鹤的形状。
道童不无得意地道:“我道门接管这黄鹤楼以来,虽然将整座楼拆了重新建造,却完好地保存了当年吕祖画鹤的那面墙壁,将整面墙壁重新安装在新楼顶层。仙鹤随去,鹤影尚存,如此咱们这‘黄鹤楼’才算是名如其实。”
众人依次上前观看了一番。轮到石山时,他似是颇为感慨地叹息一声,低吟道:“黄鹤楼前吹笛时,白蘋红蓼满江湄。衷情欲诉谁能会,惟有清风明月知。”
吟罢对众人笑道:“石某今日兴致已尽,欲寻一雅友共谋一醉,不知哪位愿意相陪?”
李公甫上前一步拱手道:“若先生不弃,李某愿意奉陪。”
“如此最妙,且随我来!”石山一声长笑,转身径自下楼。
李公甫转身对许仙道:“汉文,且到武昌城内找个客栈住下,我自有办法找到你们。”
此刻许仙也看出那位石先生怕是专程为姐夫而来,便点头答应下来。
李公甫又匆匆叮嘱许娇容和鸦头一句,便追着那石山的背影快步下楼。
两人一先一后下了楼,石山当先向着浩荡长江悠然徐行,李公甫在后面亦步亦趋。他望着石山的背影,脚下不着痕迹地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