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如今的李公甫已经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生活了七年有余。
七年的时间,有些事情仍然依照原来的轨迹发生和发展,比如李公甫与许娇容仍毫无意外地成了夫妻。但更多的事情却因李公甫这只“蝴蝶”轻轻扇动的翅膀而发生了改变,最有代表性的莫过于许仙人生路线的严重偏移。
因为李公甫的存在,许仙再没有经济方面的压力,虽然他仍旧对医学颇感兴趣,但对他寄予厚望的许娇容绝无可能叫他放弃光宗耀祖的科举之路而改去学医。所以他终究只能将医学当成一桩兴趣,而要将主要精力集中在读书进学之上。
要说许仙的天资确也超卓,寒窗十年,无论是经学文章还是诗词歌赋乃至琴棋书画俱都出类拔萃,如今已是南方极负盛名的几位才子之一。后来他又接连在童生试与乡试中力拔头筹,并得号为天下儒宗的白鹿书院掌院陆长陵青睐,收归门下亲自教授学业。
此次李公甫便是因为三年一度的春闱大比临近,奉了夫人许娇容差遣,亲自去接在白鹿书院就读的许仙回家办理相关手续然后准备赴京应试,却没想到路上竟遇到这样一桩事情,遇到一只恃强逞凶的猪婆龙倒也罢了,居然还遇到一个前世亦是耳熟能详的人物宁采臣。
对于入水去斗那猪婆龙的徐家兄弟,李公甫没有丝毫担心。
这些年来他也很下了一番功夫来栽培徐彪、徐豹和徐夜儿三人。他们兄妹三个本是人类与夜叉混血所生,虽然生具人类相貌,却又拥有夜叉一族的部分天赋,再得李公甫将自己得自“天狱”的部分功法倾心教授,已经先后踏入练气之境。再说水中对于夜叉一族来说也算是主场,两兄弟合力对付一只修为有限的猪婆龙,怎都没有会输的道理。
两人一怪入水之后,原本平静的湖面如同瞬间沸腾一般剧烈翻滚起来,忽而有巨大的浪头一个接一个掀起,忽而又生出一个个方圆数十丈的巨大漩涡。众人乘坐的这艘渡船也随着湖水剧烈摇摆旋转,满船的客人都发出惊骇之际的尖叫。
李公甫见状微微摇头,将右手的大拇指翘了起来,指尖微微闪现着一点土黄色光芒,看似随意地按在身边的船舷上。
这七年之后,李公甫修炼的是“刑天诀”这等神妙功法,再加上利用工作之便,用斩杀或俘获的许多妖魔邪祟从“天狱”处换到不少好东西,他修为进境之速实在不可思议,如今无论是真气、阴神还是肉身都早达到濒临突破的临界点。若非他存了厚积薄发的想法而刻意压制,只怕已经踏入了金丹之境。
此刻他轻轻按下的一指中,却蕴含了“大五行罗天手”中土行术法“镇地咒”的妙用。指尖与船舷只轻轻一触,那点黄光便无声无息地融入船身之中,然后这艘渡船就似变成一座屹立水上的巍巍山峦,任凭四周涡旋浪卷,仍自岿然不动。
良久之后,翻腾旋转的湖水渐渐平静下来,忽地有一朵水花涌起,一只首尾足有五丈长短的猪婆龙肚皮朝天浮了上来。
随即徐家兄弟也从水下钻了出来,一边一个扯住猪婆龙的两条前腿,拖着它往船上游来。
看到那只狰狞无比的庞然大物向这边移动,船上的人们又发出连声的惊叫。
李公甫先收了加持在船身上的“镇地咒”,然后扬声道:“船上占不下这只大家伙,弄醒它让它变回人形再上来!”
“好!”徐彪答应一声,随即用个异常粗暴的方式来唤醒这只被他们兄弟两个生生打得昏迷的可怜家伙,照定它柔软的肚皮便是一拳。
那昏迷中的猪婆龙猛地发出一声凄惨吼叫,首尾同时向中间弯曲蜷缩成一个圆球。
另一旁的徐豹则冷哼一声道:“既然醒了便不要装死,赶紧变回人形到船上去见我世叔。”
猪婆龙浑身猛地哆嗦了一下,摇身变成先前怪人形象,在徐家兄弟地一左一右的挟持下,吃力地爬到船上,拜伏在李公甫面前,口称:“小畜见过上仙!”
李公甫见他鼻青脸肿,形象既是凄惨又是可笑,失笑道:“你切老实呆在一旁,等上岸之后我自有话问你。”
猪婆龙一句字也不敢多说,向一旁挪了挪身体缩成一团。
等徐家兄弟上船之后,李公甫向那船老大笑道:“船家,你还是赶快开船罢!”
“啊,是是,小人立即开船!”这时那已经惊呆的船老大才如梦初醒,带着无比敬畏的神情向李公甫施了一礼,然后带着几个伙计去使船。
其余的船客亦是又敬又畏地偷偷望着李公甫三人,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与他们搭话。
只有宁采臣带着一脸钦佩的神情道:“原来李兄与两位小兄弟都是高人,小弟却是有眼不识泰山。”
李公甫摆手道:“我这两个侄儿不过是习过几天庄稼把式,又都有些水性,这才侥幸制服这孽畜,又算得什么高人了?”
两人说这话,渡船继续行驶,不多时终于抵达鄱阳津的西岸。
李公甫对宁采臣道:“先前不知宁兄是白鹿书院高弟,李某恰好也要往白鹿书院一行。如宁兄不弃,我们在路上结个伴如何?”
宁采臣喜道:“小弟求之不得!”
李公甫当即结算了船钱,先请了宁采臣同行,徐家兄弟则跟在身后,那只猪婆龙虽然未得到招呼,却丝毫没有生出逃走的念头,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
众人走出一段距离,前面的路边现出一座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