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濮家搬进濮楼远安排的院子之后,叶衡让胡不休他们将院子收拾了一下,将积雪给扫除干净,顺带腾出了一间书房。
不过叶衡没有时间来亲自布置了,因为吕夷简已经到了杭州城外,范仲淹则是因为大雪,要明天才能从海上返回到杭州来。
所以接待吕夷简的工作便落到了陈尧佐的身上,但陈尧佐的牛脾气范了,他自认是吕夷简的长辈,不肯落了身份来操办迎接吕夷简的事情,于是又推给了张忠和洪通判,这两人长期在地方上任职,突然让他们来接待当朝宰相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物,还真是有些心里没底。
又怕怠慢了吕夷简,又怕影响他们自己的前途,最后陈尧佐为了说服他们,很没有义气地将叶衡出卖给了张忠和洪通判。
这两人一听说叶衡和吕夷简关系非浅,便立马来请叶衡了,看着也很的新宅子,张忠笑了起来,他是个军人,不像官场上的人那么圆滑,却也知道吩咐自己的属下记得回头送份礼物过来。
张忠的做法本来是因为和叶衡认识,是老熟人了,意思意思而已,不过这却提醒了洪通判。
在回到府衙和大家集合准备去城门迎接吕夷简的时候,洪通判抽了个空隙,将他的几个心腹官员都交到了厢房里面,然后洪通判对他们说道:“等下你们每人拿出些手段来,外面那个叶衡看到了吧?他在杭州置办了一所宅子,你们等下记得都送一份大礼过去,可别说本官没提醒你们啊,要是能巴结到这个人,对你们的将来肯定有莫大的好处!”
下面的人好奇了起来,于是纷纷向洪通判打听叶衡的来历,不过洪通判在陈尧佐那里也没有得到多少消息,最后只好对他们说道:“这么和你们说吧,根据陈老的说法,这个叶衡和吕相公的关系很不一般,你们自己好好掂量去!”
说罢,洪通判便起身,对自己的官家耳语了两句,老管家点头离开之后,洪通判又看着这些人问道:“年底了,这海上的船怎么还没到杭州来?上次让你们派人去问,怎么也没个回信?”
“信到是带回来了!”
下面有人答道:“海上那边说了,船出了问题,还在寻找呢!”
“哼!”
洪通判的脸黑了下来,说道:“那么大一艘船也能不见了,这事怎么办的?告诉他们,抓紧点,现在正是用钱打点的好时候,相公到杭州来钱家又倒了,这空出来许多肥差,咱们不抓紧活动的话,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白了底下那些人一眼,这时候外面有人在喊,要出发了。
洪通判赶紧出了房间,然后追上了前往迎接吕夷简的大部队。
在往城门行去的时候,洪通判故意找机会接近了叶衡,对叶衡行礼说道:“叶公子,还记得下官么?”
“洪通判?”
叶衡奇怪地看着他,洪通判笑了起来,然后和叶衡并肩前行,路上洪通判有意无意地和叶衡聊着,还问了叶衡的父亲祖父,不过聊完之后洪通判也还是找不到叶衡和吕家有什么关系的痕迹,不过既然是陈尧佐说出来的话,那自然就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于是洪通判一路上都和叶衡站在一起,范虎一直跟在叶衡的身后,且不说叶衡与吕夷简有没有关系,就凭这个范虎跟在叶衡的身后,那么在洪通判看来叶衡也是值得他去奉承巴结的!
叶衡也不笨,看到洪通判这幅样子他心里也跟明镜似的,不过叶衡也没有点破或者是推脱洪通判,而是配合着与他一路前行,到了城门之后,吕夷简的车驾还没来,众人只好在风雪里面等着。
直到天色开始暗了下来,吕夷简一行数百人的车驾才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不愧是宰相,下一次江南的排场确实是大,不但有禁军护卫,身边还跟着一些穿红袍的官员,到了城门之后,吕夷简与众人寒暄了两句,不过当他的目光扫过叶衡脸上的时候却没有停顿,然后继续看到了洪通判的身上。
“下官见过吕相公!”
洪通判这时候有些纳闷,不是说这个叶衡与这位相公关系很好么?怎么两人见面了,却跟陌生的路人似的?
这也是叶衡第一次见到吕夷简,穿着正二品的官服,身材看起来很匀称,嘴唇上面留了一道弯弯的胡子,看起来像个非常温和的中年人,倒不像是范仲淹口中说的奸臣。
不过人不可貌相,如果你真凭着吕夷简的长相就认为他是一个温和的长者与儒者,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吕夷简的权术和腹黑之术,远的不说,就单说在北宋,那至少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话不多说,迎着风雪,在大家的拥簇下,吕夷简来到了杭州府衙,到了府衙之后吕夷简的表情就变得严峻了起来,一副来办公事的样子!
“各位!”
吕夷简坐在主位上,一开口便是钱家的案子:“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了本官这次奉命到杭州来的目的,关于钱家案情一事,这一路上本官也是多有耳闻和主意,但这些还不够,钱家贪赃枉法草菅人命贩卖私盐等事情的证据还需要查验,另外关于钱家培养私兵意图谋反之事,不知道大家有什么想说的没有?”
吕夷简一开口,就说钱家怎么样怎么样,这让在场的许多人立马就听出来了吕夷简话里的意思。
敢情吕夷简匆匆来到杭州,是给钱家敲响丧钟的啊!
人们恍然大悟,于是一时间杭州这些官员便纷纷上前,开始提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