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男闻言脸色一沉,锐利的目光里隐隐透出杀气,“若非你是女子,凭你这句话,我就能杀了你!”
听到这话,白衣公子神色剧变,袖下的双手不动声色的动起来,一旦发生意外,便可以在瞬间制服对方。
胡子男的目光落到他下垂的袖口,不屑的冷哼一声,“歪门邪道,雕虫小技。”
“你——”白衣公子,不,甄榛气得咬牙切齿,她纵横天下的毒药竟被说成雕虫小技!这个男人未免太嚣张了!
然而能看穿她的伪装,又能洞察她的小动作,这个男人不得不说高她一层,何况他身边还有三个绝顶高手,若是打起来,她几乎没有一点胜算。
甄榛铁青着脸色,恨恨的,又无可奈何的,瞪着胡子男策马离去,只恨不得眼神可以伤人,将那该死的男人千刀万剐!
“公子……”观察着她的脸色,秀秀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甄榛收回目光,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得十分诡异,配合着她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更显得阴森吓人。
“走,去镇上看看是否有马卖,我可不想走回去。”
秀秀愕然的望着她,突然间明白过来——方才定然是有人遭殃了,所以小姐才这么高兴。
可是,是谁呢?
“阿嚏——”已经远去的四个人中,年长的一人突然打了个喷嚏,又继续说道,“属下觉得,这次定然是那边的人做的,您这次提前回去,怕是让他们惊慌了,以为您会支持另一边。”
胡子男哂笑,“这也不是第一次,他们素来就以为我是支持老六的。”
那人思忖片刻,问道:“那您有何打算?”
胡子男淡淡道:“原来如何,以后便如何。”
那人心道果然如此,突然觉察同伴都在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望着自己,不由问道:“怎么了?”
其中一人扭曲着面容,艰难说道:“老孙,你被下了十里飘香……”
十里飘香,顾名思义,此种药物的气味十分的缠绵浓烈,然而闻起来却并不是香气宜人,而是恶臭难闻,且很难在短时间内消除。
这时,老孙才后知后觉的闻到自己身上的气味,只轻轻吸了一口气,就忍不住一阵干呕。
老孙无比幽怨的望着自己的主子,心中无声泣泪——我的爷,你明明是知道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胡子男板着脸,一字一句说道:“这次侥幸是十里飘香,下次若是剧毒,你当如何?”
老孙神色一凛,这才感觉背脊发凉。
“形势紧急,不可耽误,速行!”男子丢下一句话,大力策马向前方飞奔而去。其他二人也紧随其后,将老孙一人丢在后面。
爷,您这是提前回来的啊!形势再紧急,其实跟您也没什么关系的~~
老孙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心底无限委屈,为什么倒霉的总是他?
甄榛三人将马车收拾了一番,最终发觉马车已经变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也不知还能否支撑到下一个城镇,只好重新去买一辆马车。
这里笼统不过三四十户人家,夜里发生的那场大火,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小镇,使得人人自危。
三人寻找许久,才找到一辆满意的马车,卖家得知他们是从客栈里逃出来的,十分爽快的给了一个超低价,张伯直叹此地民风淳朴,秀秀望着自家小姐脸上那道吓人的疤痕,违心的附和了张伯两句。
他们又在镇上买了些干粮,这才慢悠悠的启程上路。
行至下个城镇,已经是六天之后。
这个城镇距离京城只有两天路程,然后甄榛到达此地后,并不急于马上回京,而是滞留了五天,才又不徐不疾的往京城而去。
回到京城的这一天,是八月初八,中秋在即。
“小姐,前面就是城门了。”秀秀是第一次来京城,对这里的事物感到十分新鲜,自从驶入京城地界,她就开始巴望着外面,一看到那巍峨高耸的城墙,就忍不住欢呼出声。
青石砖堆砌而成的城墙巍巍耸立,连接着庄严肃穆的城门,仿佛一个骄傲的将军,每一块砖都散发出张扬与霸气,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傲视苍生。
这就是大齐的京都,燕京。
甄榛微微一笑,笑容里有着复杂的凉意。
终于……回来了……
边境虽然北魏觊觎,但燕京长久以来都十分安宁,长治久安让这个城市积累了无尽的繁荣与财富,这里的人也有一种外地人学不来的矜贵与雍容。
一路畅行无阻,马车徐徐的驶进燕京大街。
从进入城门,秀秀就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华都,所谓的武林高手,在这一刻又变作了好玩的孩子,迫不及待的想看清楚这个陌生的地方。
街道是青石铺就,其宽阔可以同行十六车,道旁分别是婀娜多姿的绿柳,各色商铺立满街道,一路而去,招旗延绵不绝,道上人来人往,一派繁华盛世景象。
马车沿着大街一路直走,再转了几个弯,渐渐的缓下来。
到了。
秀秀已经收起方才那份好奇,小心翼翼的看着甄榛,只见甄榛嘴角轻扬,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秀丽的脸容上却浮出一层肃杀之色。
她回过头来看着秀秀,脸色稍稍缓和,“秀秀,下车吧。”
秀秀怔了一下,点点头,先起身走下车,搬来脚垫,扶着甄榛下了车。
抬眼望去,秀秀有些吃惊,她虽然早知道自家小姐什么身份,可眼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