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真正让秦婉莎做下决定的,还是那日在被南湘带来的人杖刑之后,喜鹊眼中对着南湘以及南湘身后的容老夫人所迸发出的怨恨。
秦婉莎身边原先的那个丫头,处处都透着一股怯懦与卑微,人家才一吓,对方就已经恨不能拉着她一同跪下了。
即便有着与原主一同长大的情谊,秦婉莎也留不得这种人。
更何况,那个丫头还没有多少的忠心,给点银子就转身毫不留恋的走了。
而这个喜鹊,虽说也是个墙头草,但是对于目前的秦婉莎来说,对方对容老夫人的熟悉以及怨恨,却是她现在可以利用的。
喜鹊趴在床上,因为身后的伤势,她根本没办法爬起来,然而,这却并不耽误她满眼怨恨的冲着秦婉莎表露决心:“奴婢不惧!往日都是奴婢瞎了狗眼,还请大小姐给奴婢一个悔过的机会!奴婢定唯大小姐命是从,任谁敢再欺辱轻视到大小姐头上,奴婢定第一个叫她好看!”
听着喜鹊说完话之后,因为牵扯到伤口而疼的不住倒吸凉气,秦婉莎也给了喜鹊一个肯定:“既是如此,那你今日再好生休息一番,明日一早,便到我身边伺候吧。”
听了这话,喜鹊没有恼恨秦婉莎竟然让她带伤上岗的事情,却反而满心都充斥了欣喜与感激。
喜鹊是个有仇必报的性子,就像是之前,她当着秦婉莎的面也敢和南湘告黑状,而现在,喜鹊是真心恨极了那派了自己过来,却又轻易叫人杖刑了自己,甚至在之后连她死活都没有再过问一声的容老夫人以及南湘。
秦婉莎看出了喜鹊眼神里的内容,但她却并没有要开口告诉喜鹊,其实容老夫人不是不管她,而是根本自顾不暇,怕是已经忘了喜鹊被杖刑的事儿,更有可能,还以为喜鹊已经被南湘安排下去养伤了。
不过,无论容老夫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喜鹊的心中却已经有了认定,这便足够了。
眼见着来此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秦婉莎也站起身,打算走了。
然而,才刚迈出了一步,秦婉莎就像是刚刚想起来什么似得,猛然一回头,对着床上依旧满面喜气的喜鹊说道:“哦,对了,明日还有一个我今天新提拔的丫头会同你一齐到我身边伺候,我给她赐了名叫喜娟,回头你也多照料着些。”
说完这番话,秦婉莎没有再看喜鹊的反应,直直的带着一众小厮走出了这个小屋子。
独留喜鹊一人愣愣的待在床上——喜娟?
喜鹊不是个蠢人,如若是的话,容老夫人也不会让她留在身边了。
一瞬间,喜鹊就已经猜到了秦婉莎告诉她这话的意思——或许早在她开口请求来秦婉莎身边伺候之前,这位被她轻视过的大小姐就已经有了让她去身边伺候的意思了。
可是,为什么……
喜鹊独自趴在床上想了许多,不多时,喜鹊住的屋子里,却传来了一阵女孩隐忍的哭泣声。
被留在最后面的小厮听到了这个动静,转回头就告诉了秦婉莎知晓。
秦婉莎倒也懒的多猜喜鹊究竟在心里脑补了什么,左右她想要做的事情,已经是完成了。
不过,还没等秦婉莎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稍作休息呢,门房那边却又跑来了一个人,满眼小心与谄媚的对着秦婉莎说道:“大小姐,门外有人向您递了一张帖子,说是您的旧友,您看。”
旧友?
秦婉莎微微挑起了一边眉毛,并没有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只靠着那份系统资料,秦婉莎还当真不清楚这具身体的旧友都有什么人。
不过,当秦婉莎伸手把那张帖子拿过眼前查看的时候,她猛然就笑出了声,同时也立刻清楚了来人是谁。
一串花式的英文字母,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和萧其琛那厮或认得之外,还会有谁知道呢?
看了眼帖子内的意思,秦婉莎又抬眸看了眼依旧站在原地没走的门房小厮,问道:“送帖子的人何在?”
“回大小姐的话,正在外面候着呢,小的瞧着来的是一辆贵气的马车,心知定是大小姐在外结识的贵人,安排了他在门厅小坐,这边匆匆来给大小姐报信了。”小厮话语里多是邀功的意思。
秦婉莎也不小气,随手掏了个绣包扔给门房小厮,里面装有一吊钱:“去,叫外面的人多等一刻,我换身衣服便出去。”
捏着绣包,门房小厮的脸上立刻绽开了花,同时更是立刻应声而去。
秦婉莎说是要换衣服,其实更是要去同容章氏说一声。
容伯爷一早便去参加大朝会了,刚刚才回来,秦婉莎到时,容章氏正在给容伯爷换下身上的朝服。
听了秦婉莎说要出门的话,容章氏面上一愣,但是看了看自己女儿如今的神态,容章氏到底还是没有说出让秦婉莎近期少出门的话,只叮嘱了让秦婉莎早些回来。
反倒是容伯爷有些不懂,怎么才一夜过去,自己妻子就改了主意了?不是说,要先管着点女儿,等到外面对女儿不利的声音消散了,再让女儿出门吗?
容章氏并没有给容伯爷解释,秦婉莎也含笑应了声,随即转身离去。
直到目送着秦婉莎的背影消失,容章氏才对满头雾水的丈夫摇了摇头,近几日秦婉莎的表现她看在眼里,若说以前的女儿是娇花,需要她去保护,那么现在的女儿则是猎鹰,她没办法用笼子将其困住,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好在——容章氏心里一叹,响起那天在马车里与秦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