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
街道上车水马龙,摊点不规律的分布在街道两侧。
戴着面纱的祾祯喘着粗气推开拥挤的人群,朝着前面疯狂的跑动着,手里抓着一个有些灰尘的馒头,不断朝着嘴里塞,露出一副极为痛苦的神情。
在她的背后,有一个穿着粗衣的男子朝着她不断的追赶,口中大呼,“抓小偷,抓偷馒头的小偷。”
往来的路人皆是朝着祾祯看去,却是没有出手。
一个腰间佩玉,双目晶亮,发丝如墨的十五岁少年,他面带温煦的笑容,抬起细长的手臂,一手抓住刚欲错开他身体的祾祯,微微眨眼,梨涡浅浅,“姑娘,偷东西可不是好事。”
他的话刚刚说完,祾祯身子就是一歪,扭过头时双目带着惊恐,用手使劲去掰少年的手。在她背后,那个穿着粗衣的男子脸露喜色,朝着女子急促跑来,“野丫头,看你以后还偷不偷东西。”
当粗衣男子临近,他抬起手一手将祾祯手中还未吃完的馒头打开,粗鲁的将她推倒在地,口溅唾沫,一手叉腰,一手指向倒地的祾祯,“贱丫头,一个女子也做这种偷鸡摸狗之事。”
在祾祯周围的行人逐渐停了步子,将祾祯围起来,对着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馒头是你不要的,丢在...地上的。”祾祯以手撑地,头微倾斜,看着斑驳的地面,小声的尝试着解释。
“那是我为我家猪准备的,怎是不要之物。”粗衣男子说这话时,他轻微低头,目光在祾祯曼妙的身体上闪过,露出一丝猥亵。他弯下腰,抓住祾祯的手臂,另只手却是浑水摸鱼起来。
眼眶渐渐发热,祾祯被粗衣男子从地上拉了起来,侧着脸逃避着四周之人嫌恶的眼神,心中泛起酸。
粗衣的男子看着祾祯侧着脸,掩着面纱。他看着祾祯绝好的身材时心中冒出好奇,两人推搡时,他抬起手,将祾祯的面纱掀下。
飘飘然,面纱落地之时宛如轻跃的蝴蝶,祾祯看着被扯下的面纱,她露出惊慌,急忙的弯腰去捡。
当四周之人看到祾祯脸上偌大的斑纹,他们都是退了一步,粗衣的男子更是急急松开抓着祾祯的手,露出一副嫌弃,嘴角挑开道,“倒是个极丑的姑娘,真是貌由心生,做这样偷盗的事情倒也合情合理。”
四周的行人点头迎合,手指如蜻蜓点水不断抖动,指向祾祯,轻声议论。
佩玉的少年看着瘫倒在地,将面纱急忙再次掩上的祾祯。他双目微眯,瞅向还在一直不断絮叨念着的粗衣男子,“喂,你倒是生的一副好皮囊,话也说的如女人般絮絮叨叨,没个男人气,真是貌由心生。”
少年懒散讽刺的话刚刚落下,四周之人就是齐齐的笑出声来,看向神色窘迫的粗衣男子。
粗衣男子虽然被少年讽刺,可他却是不敢在少年面前造次。从衣着方面,他可以看得出来,少年非富即贵,他这般生意之人,最是能察颜悦色,在大人面前装孙子,在地位比他还不如的面前冷嘲热讽。
“公子说笑了。”粗衣男子急快的将神色中的窘迫掩去,脸上强堆出笑容,“公子,她吃了我的馒头,不教训她一番,她下次还要犯。”
“哦,”少年砸了砸嘴,从袖口中摸出一锭碎银,朝着粗衣男子丢去,“她欠下的我付,如果有下次,我照付。”
“嘿..嘿..”粗衣男子接到碎银,脸上满是谄笑,腰习惯性的微微躬下,“是小人的过错,有公子这般善良之人相助,料定那女人也不会再去行偷盗之事。”
少年听后,他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朝着粗衣的少年挥了挥手,“你走吧。”
“是..是...”粗衣男子赶忙点头,拨开拥在一堆的行人急急离开。
四周之人知没什么好看的时候,他们也是摇了摇头散开。
祾祯没敢抬头,将头深埋,小手握拳,额头上全是汗水。她自卑的不敢去看周围之人的眼睛,只是身子微微颤栗的趴在地上,等待着周围之人的离开。
少年看着祾祯,他心中叹了口气,本是打算弯下腰将祾祯扶起,可当他手轻接触到祾祯的手臂之时,祾祯身体就是猛烈的一抖,眼光躲闪的移动着自己的身体。
“姑娘,如有难处可到信府来找我,如是家丁为难你,就说是信千鸢叫你来的。”少年没有为难祾祯,他从自己袖口中摸出一绣着蓝色云纹钱袋的同时,将腰间的翡玉一并扯下,放在祾祯的脚边,蓦然转身,一手贴背而去。
祾祯看着脚边的钱袋和翡玉,她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朝着少年背影瞅去。见对方没有回头的意思,她轻轻的咬着殷红的嘴唇,将钱袋子和翡玉拿起,心中犹豫不决。
她想将手中之物归还给信千鸢,可又怕少年看到自己的样子,心中提不起勇气。
半晌,她叹了口气,信千鸢已然走入茫茫人海,她站了起来,低埋着头匆匆的走开,朝着城外一所残破的寺院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
荒草凄凄吞噬掉寺院的前院,乌鸦啼啼,在一棵枯干的树顶盘旋低飞。
这是祾祯的居所,她临时没个去处,身上又是没钱,只好暂时间住在这里。
当她拨开荒草时,一把冰冷的短刃就是搭在他的脖子间,一个黑氅的男子站在她的背后,斗篷下露出的眸子冰冷无比。
祾祯身子一颤,有些不敢回头,身子就是僵在原地。
“不要伤了她。”
一道男声在祾祯害怕无比的时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