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芳和童玺并不是车渠子叫过去的,而是璃清。
璃清出宫后就被车渠子找了理由留下来,如今她是孔先生这边的人,不是贴身丫环,只是在因园里做些杂活。
这次垂柳榭赏菊宴,璃清也被派过来帮忙,难得出了因园,她心思活络了起来。
璃清想见童玺,也想见若芳。她想求若芳跟晋王太后求情让她回宫。
若芳自是不太想掺和璃清的事情,于是推脱道:“我早已不在太后娘娘身边当差,妹妹又不是不知道,我连太后娘娘都见不到,哪还有机会为妹妹求情。”
璃清对此早有准备,拿出一个小包袱塞到若芳手里:“我知道姐姐如今的景况也不如从前方便,只求姐姐帮我从中转个话。这里是我这些年积攒下的事物,求姐姐帮我送与英嬷嬷,让英嬷嬷跟太后娘娘说个情。”
在晋王太后身边,英嬷嬷的地位仅次于福海,专门管着晋王太后身边的宫女们。只因英嬷嬷原本就是晋王宫的老人,不像福海是晋王太后的陪嫁,她便低了福海一级。
大概是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越过福海,英嬷嬷早没了跟福海争宠的心,一心为自己将来的养老打算,平日里行事态度就少了几分方正。
像这种私下讨好的事情,璃清不敢找福海,只能找英嬷嬷。
若芳拿着璃清塞过来的包袱,心里颇为犹豫。璃清苦求若芳,只差要跪下了。最终若芳同意了。
若芳自是经过了仔细的考量。
璃清毕竟是伺候过晋王太后的人,也没听说她在慈宁宫犯错,说不定晋王太后本来就打算过段时间就把她叫回宫,若是若芳不帮她传话,那就是得罪了璃清。
另外,璃清只是让她跟英嬷嬷送东西传话,至于事情能不能办成就跟若芳无关了。
若芳这边的事情搞定了,剩下的就是璃清和童玺。
璃清对童玺一片痴心,纵使童玺成了太监,璃清的那点心思也没全死。
但是,璃清是璃清,童玺是童玺。以前的童玺对璃清没有私情,现在的童玺更不会有。
看着童玺那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样子,璃清心里疼地慌,那藏在心底的恨意越来越浓。这恨意不是对童玺的,而是对造成两人如今状况的人。
璃清不是敢爱敢恨是非分明的那种人。她不过也只是个小姑娘,不是行侠仗义的大侠。她只敢恨她恨得起的人。
晋王太后,璃清不敢恨。孔先生,璃清也不敢恨。
车渠子,似乎可以恨一恨。窦子鱼,那真是可恨之人。
其实璃清也不过是一个欺软怕硬的软弱之人。
璃清对童玺的那点儿爱意,如今几乎全都变成了对窦子鱼的恨。
可惜窦子鱼不知道,就算她知道了也只能叹一句自己无辜。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窦子鱼多了一个仇人。
璃清跟若芳和童玺见面,自然瞒不过车渠子。车渠子就等着璃清有动作了。
璃清也没多少时间跟若芳和童玺闲聊,没多久就有人过来叫她走了。
璃清离开后,车渠子才把若芳和童玺叫过去说话。
车渠子自然询问了璃清的意图,若芳没敢瞒着当即就把璃清给卖了。
若芳心里很是无奈。
从车渠子的态度看,若芳猜测璃清八成出问题了,很明显璃清已经不被信任。受到主子猜疑的下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车渠子把璃清的小包袱拿走了,吩咐若芳以后不要再管闲事。
至于童玺,车渠子多了几分同情和怜悯。
车渠子曾经处于童玺这个位置上,知道男人成了太监意味着什么,知道他失去了什么。
车渠子倒是第一次知道璃清对童玺有感情。
前世里,车渠子入宫后跟童玺几乎没了交集,跟璃清也不熟悉,对他们两人的事情知道的不多。
车渠子没有为难童玺,他不觉得童玺会对窦子鱼形成威胁。
车渠子有一段日子没见窦子鱼了,于是就带着若芳和童玺一起来找窦子鱼。
车渠子知道丁卯在赏菊宴,知道九王子庄言也在,知道丁卯要见窦子鱼,只是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一段小插曲。
窦子鱼在庄言面前可以不守礼,因为猎户出身的霍小飞不懂礼。
车渠子在庄言面前却一直守着礼仪。他是孔先生的弟子,跟孔先生是一派的。
孔先生目前是晋王党,暂时没有打算支持任何一个王子,九王子也不例外。
晋王太后喜欢庄言,不代表孔先生就要喜欢。
不过,车渠子现在有自己的想法,只是表面上暂时不能表露出来。
再活一世,车渠子想要的太多。他想要窦子鱼,也想要权势。
孔先生做了半辈子谋臣,车渠子却不想像他一样。
所谓谋臣,在君主需要的时候应召,被派往最需要的地方,处理最棘手的事情。对谋臣而言,名声更重于权势。
而车渠子想要的,不是名声,而是真正握在手里的权势。
车渠子知道一件可以改变命运的事情。
当今晋王正当壮年身体强健,可是在五年后他会感染时疫,之后身体情况急转直下,晋国王子之争就此搬到了台面上。
车渠子不知道晋王什么时候死的,因为他死的时候晋王还在苟延残喘。
但他知道五年后的时间节点,有这个就够了。
五年后,晋国某地会爆发时疫,晋王当时正好就在那里体察民情,也就正好染上了疫病。
车渠子会抓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