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十四脚点着沙土,嘴合了又开,开了又合,终是没有说话,默默地拿出了剑谱塞到了老者手里。
老者低低头,摸了摸手中的东西,咧嘴笑道“我猜,你是没有琢磨透剑谱对吧!”
“嗯!”赵十四点点头,不好意思地承认道。
“嗖”的一声,剑谱被老者扔回了赵十四手中,“看在你今晚给我带烧鸡和美酒的份上,我告诉你个诀窍。”
老者勾了勾手指,示意赵十四附耳去听。
赵十四乖乖的伸过头去听,没想到老者重重地锤了他三下,道“还想偷懒,记住,武道修为是绝对没有捷径可走的,修仙也是一样。回去练上一千遍,自然就会明白了。”
摸着被敲疼的脑袋,赵十四悻悻地缩着脖子,道“那好吧,前辈,我回去试试。”
这面过崖的崖底,一到了晚上,那是万籁俱静,黑漆漆的,一个个人都没有,恐怖极了,赵十四自是不会愿意在这种地方多待。
石枯长老的死其实对赵十四的触动极大,在十象教中,人们一向以武道修为高低看人,自己身为麻衣弟子的时候,受尽了高衣阶弟子的欺凌。
与苏若辜一战之后,他丧内力,绝武脉,是石枯长老,他收留了自己,一排众议,收自己为入室弟子。
虽然他没有传给自己任何实质的武功,术法,但赵十四内心之中一直十分尊敬他。
自他死后,赵十四曾暗暗定下决心,苦练修为,一定要找出十象教中的反骨,令其神诛天罚,以祭石枯长老在天之灵。
老者听到了“沙沙”的蹬土声,知道是赵十四走远了,他仰天长叹,颇是欣慰道“不枉我一生漂泊,终于能有后继之人,感谢苍天啊!只是这小子有些愚笨罢了,本性倒是不坏,是块璞玉。”
微风中夹杂着海浪声,树叶声,还透着老者清爽的笑声。
英云峰,内阁,教主寝宫里。
慕容月立于山河之前,静默不语。
杨赢跪在地上,练练磕着头,道“教主,老奴无能,郭通到现在还没有开口。”
慕容月慢悠悠地转身,眸子里带着冰冷至极的笑意,她扶起了杨赢,道“杨赢,不要害怕,你侍奉过我父亲,现在又侍奉于我,就算没有功劳,那也有苦劳。”
杨赢哆嗦着,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慕容月接着说道“郭通不招的事,我早就料到了。叫蜘蛛毒妇去审他!”
蜘蛛毒妇,不就是那个从杀神组织里叛出到十象教中来的女人,传闻她行事毒辣无比,曾经亲手下毒毒死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江湖中人常常谈蜘蛛而色变,就是因为她。
杨赢有些担心,犹犹豫豫,终究还是出口劝道“教主,蜘蛛毒妇虽说背叛杀神组织,但此人的底细我们尚且不知,现在放手让她去审问郭通,是不是有些……”
一声女子的轻笑在屋内飘荡起来,之外的山河,道“杨赢,你知道我们慕容世家为何能掌控着十象教数千年?”
“老奴愚笨,不得而知。”
慕容月一挥衣袖,万丈红布齐飞,秀丽山河覆盖上了一层红,“我们慕容家自古便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教主英明。”杨赢托起衣袍,慢慢地退下了。
东极岳山半成峰下,客栈里,田一言倚着窗户,遥望着漫天星辰。
房间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红衣女子,拎着一壶热茶,端在了桌子上。
“田大师,你在干什么。”红衣女子不解,怎么晚了,田一言为何还不入睡。
田一言遥指着天空道,“我在看星象。”
红衣女子有些惊奇,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了田一言,道“田大师除了会看风水,还会看星象。”
“风水星象,本质其实是一样的。”田一言接过茶杯,放在嘴边倒了一口。
“那田大师观星有何结果?”红衣女子自是不信田一言,随口嘲讽他。
田一言合上窗户,慢慢坐回床边,道“自然是一片大好,杀神组织逢出必胜。”
红衣女子扭着小腰,笑地合不拢嘴,道“田大师说的话要是让首领听见了,想必一定会很高兴。”
说着,她就婀娜多姿地扭着蛮腰,下楼去了。
田一言眼神蓦地放沉,其实他说了谎,此时,天空中,乃是九星锁月的星象。九颗常星围成一个大圈,将月亮锁在了里面,这是星象学中极为常见的景象,乃是天下大乱的征兆。如今虽是南源北朝隔河而治,天下太平之像,但这只是一时的虚像。
天下,必有一场大乱!
玄阴塔周边是布有结界的,里面的人是察觉不到白天黑夜的,不知道时间往往是对人来说,最为残忍的。
在一遍又一遍的拷打之中,郭通几乎没了人形,剑魔的形态也无法维持下去了,魔宴剑与本体脱离了,掉在了一旁。
鲜血从身体的凹槽处像没了闸一样,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汇成了一片血泊。
门再一次被打开了,两个大汉停住了手。
一个妖艳妇人打扮的女子一扬手,捏住了鼻子,道“真难闻,你们俩出去吧。”
只听见两个大汉走了出去,一会又响起了链条锁动的声音。
郭通似死一般,低垂着头,任凭锁链拉着自己。
妖艳妇人摸着紫的发黑的嘴唇,道“我的名号叫蜘蛛毒妇,想必你听说过吧。”
屋子里静无人声,就好像没人在听她说话。
蜘蛛毒妇大力抽动着一根链条,链条之间互相搅动,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