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无疑是一天之中,最为黑暗的时刻。 浓重的夜色仿佛稠浓的墨汁一般,划不开一丝亮色。
克洛德面容呆滞地望着远处又一次消失的火光,有一种把那个名叫柏舟的家伙生吞活剥的谷欠望。
整整一夜啊!自从西秦人第一次“游玩”过后,勃艮第人都憋了一口气,准备明天好好教训一下这些无耻的异族人。可谁曾想,对面的这些家伙,无耻的本事远超自己的想象,整整一夜,这些个部队来来去去,肆无忌惮,偏偏每次却都又止步在埋伏圈之外。
每次西秦人到来,勃艮第的所有兵士自然是要从刚捂热的被褥中爬起来,顶着凛冽的寒风,准备作战,可偏偏西秦人只是在附近“慢悠悠”地晃荡,似乎并没有其他打算。整整一夜,勃艮第的所有兵士都没有睡好觉,有的兵士在第三次西秦去而复返之后,索性再次回到驻地时,连皮甲都不脱了,搂着兵器入睡,更有的,压根也睡不着了,直接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咒骂着无耻的敌人。
克洛德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这种感觉终于在天亮前,西秦最后一次“郊游”时,被确定,那不是感觉,而是真真正正的被戏耍了。
因为西秦在天亮前的最后一次出动后,同样攒射出了十数支羽箭,而同第一次一样,每支羽箭上都绑有一卷羊皮纸,上面明确地写着:
今日决战时,我方深感贵方实力之强大,故先行撤出战场,但,永远不要低估我们抵抗的决心,明日,决战继续。
西秦…柏舟…瑞士公爵
克洛德差点儿没有一口鲜血喷出去,这双方连面都没有见过,怎么就成了“今日决时”,难道这些无耻的异族人所谓的决战只是向天空中胡乱射几支箭么?还有什么叫做“永远不要低估我们抵抗的决心”,克洛德发誓,自己到现在也没有发现这个柏舟有半丁点儿抵抗的决心,从始至终,他只不过是在游玩罢了。最为可气的是最后一句,表子养的,明日还决战,这算哪门子决战,分明是他们在彻夜骚扰自己的部队。
“该死的,他们以为贝尔福是让娜夫人的床榻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克洛德现在双眼发红,眼圈发黑,毫无疑问,如果现在柏舟出现在他的面前,克洛德会毫不犹豫上前咬断他的喉咙。任谁现在看见克洛德的这副神情,都知道这是处于暴怒边缘的标志,这一刻,他再也没有了以往的那种平静,反而更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来人,把达索、贝当几位大人请过来!”
不多时,被一直“保护”着的几位将军,都来到了克洛德的营帐中,最后一次西秦人传过来“书信”的内容,他们也知道了,本来他们想着是来看克洛德那种尴尬地神色的,谁让他一开始不派兵彻底把那些军队给打回去,如果早那样做的话,即便收获不到多大的战果,但最起码,今晚大家也能睡一个安稳觉。不过,在看到克洛德那一双仿佛要择人而噬的目光后,都明智地选择不再在这个方面刺激他。
达索虽然很不喜欢克洛德的为人,但是,他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不把巴塞尔拿下来,不把这群异族军队给歼灭掉,尽管身为统帅的克洛德肯定会负更大的责任,可他们一样会脸上无光,特别是现在他们这样被对方戏耍,如果不找回点儿面子,那要是传扬出去,他们也不用在勃艮第混了。想到此处,达索开口说道:“克洛德,如果我们再不出击,那些异族人岂不是会更加肆无忌惮?”
如果他们选择出击的话,那只靠这河谷内明面上驻扎的五千兵士,是肯定不够的,而大公的后续部队,暂时还指望不上,唯有把埋伏了多日的兵士给调出来才可以。
要在以前,这样的提议,肯定是会被克洛德反对的,可现在,克洛德没有再说话,而是转头看向达索,似乎是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既然身为最高统帅的克洛德没有反对的意思,而达索也明白,如果就这么把所有埋伏的兵士给带出来,那等于是证明了原先克洛德策略的失败,一向骄傲的克洛德肯定不会同意的,但现在看来,他也不反对派军出击,折中一下,达索就继续说道:“区区异族军队,还是些刚招募来的平民,战斗力高不到哪里去,埋伏的两万兵士,根本用不到全部调出来,只要五千人,加上河谷内的五千人,一万人的部队,足够攻陷巴塞尔了。况且,我们河谷营地中,有足够的攻城器械。”
“那样我们不就暴露了埋伏的位置?”克洛德问道,其实,他心中也同意了达索的提议,只要击溃了巴塞尔城内的西秦主力,那今日的事,自然会被所有人自动的忽略。不过,他还是对以前制定的策略抱有很大的希望,认为西秦人之所以没有上当,是因为西秦认为自己实力不够,连五千人的营地都不敢正面攻打而已。
“没有关系,我们可以让那五千兵士,绕一段山路,装作是我们的后续援兵,相信那些异族人是看不出来的。”达索继续说道。
“好吧,就这么办,等五千兵士绕过来后,我们即刻发动进攻!”克洛德下令道。
“是!”在寒风中苦了十几天的勃艮第众人,在听闻克洛德终于同意正面进攻,当然是乐意执行命令。同样,他们也认为,西秦人的战斗力必定是差的可怜,要不然,这些异族人早就主动进攻了,不会使用这么些无耻的伎俩。
那个白痴的阿尔贝托,肯定是夸张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