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林月璇,就连蓝若妍都紧张了起来。
因为她清楚,年幼时救下时御寒的女孩,对他来说是最特殊和重要的存在。
现在,她更想知道,究竟是年幼时的恩情重要,还是眼前的林月璇重要。
走道里很安静,就连他们三人的呼吸声都是那么的清晰。
时御寒沉默了许久,看不透他的想法,只能从他周身骇人的气息感觉出来,他现在的心情很糟糕。
又过了一阵子,时御寒抬手想要把林月璇拥入怀中。
林月璇却警觉的退后几步,逼视着他。
看似不经意的退后,却在悄悄的靠近蓝若妍。
“乖,先去处理伤口!”时御寒道,声音很温和,是林月璇认识他以来最无奈的温和。
可林月璇却感觉到了蓝若妍对于他来说,真的很重要。
“时御寒!”林月璇忽然窜起来,回身踹了蓝若妍一脚。
好不容易被傅立扶起来的蓝若妍惨叫一声,又一次被踹翻,痛苦的捂着腿,哭得死去活来,好不可怜。
“你太可恶了,别以为你是时总的女人就可以欺负若若!”傅立吼道。
林月璇冷冷一哼,不拆穿,刚才傅立明明有机会阻止她,却没有行动,这样怂恿她和蓝若妍闹,究竟有何目的?
“寒哥哥,我的腿是不是废了。”
“寒哥哥,若若好疼!”
蓝若妍在地上捂着腿翻滚着,时御寒步伐显得有些急,过去抱起蓝若妍回病房,傅立急急的去找了医生。
林月璇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捂住右肩膀,默默的下了楼。
骨伤科在三楼,季凌风在急救文柳慧,最好的骨伤科医生在急救蓝若妍,她只能到三楼来,自己找医生把伤口处理好。
郑双默默的跟在林月璇身边,坐在三楼走廊的塑料椅子上,靠着墙,沉默的发着呆。
“双姐姐,你谈过恋爱吗?”林月璇忽然问道。
郑双摇摇头,她这样的身份,谁敢跟她谈恋爱。
“那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郑双点头,那个少女不怀春?
“双姐姐这么厉害,一定不用担心那个男人会欺负你吧。”林月璇像是自言自语,“嗯,也不用担心男人会有小三,一拳搞定!”
郑双被林月璇有些犯傻的话逗得唇角扯了扯,性格使然,终究笑不出来。
“其实我才是第三者吧,毕竟蓝若妍才是时御寒的未婚妻。”
郑双不说话,林月璇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们好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留我在身边,看他们秀恩爱?”
“双姐姐,我很可笑吧。”
林月说得乱七八糟,但郑双听出她的难过,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组织起蹩脚的语言安慰,“其实时总从来没有说过蓝若妍是他的未婚妻,是夫人非要把这个名头给蓝若妍,你看时总对蓝若妍冷冰冰的态度就知道了。”
是呀,看着冷冰冰,仇人就不会知道蓝若妍才是他最关心的人,就不会利用蓝若妍报复他,蓝若妍就会安全。
看似冰冷,其实最情深!
林月璇竟又说不出话来,明明决心好了,不管环境怎么恶劣,都不会虐待自己,可,这样坐在这里,与回到豪华的病房相比,形同于自虐。
坐了很久,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病人,要么回到办公室,要么回到病房,还有欢欢喜喜来的家人,接病人出院的。
只有她坐在冰凉的椅子上,不知身归何处。
不想回到九楼,那里有时御寒的未婚妻和母亲,他们才是一家人。
她是什么样的存在,无法确定。
知道郑双不会放她走,她也不为难人,林月璇抱着手,蜷缩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
时间退回十几分钟前。
时御寒抱着蓝若妍回到病房,把他放在病床上,转身要走,被蓝若妍拉住他的手,“寒哥哥,若若怕疼,你可不可以陪若若?”
时御寒正要甩开手,瞥见蓝若妍可怜兮兮的小眼神,犹豫了一下,终是在病床前坐下来,“打好石膏我就走。”
“谢谢寒哥哥!”
简单的一句话,蓝若妍却像是得到了什么稀世宝贝一般,欣喜若狂。
她自小就知道看人眼色,不比林月璇差,更知道怎么利用自己天真无辜的脸去迷惑他人,得到自己想要的。
时御寒留下来,蓝若妍故作羞涩,不时抬头看一眼时御寒,又担心时御寒会生气一般,只看一眼便低下头。
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很能激起他人的保护欲。
时御寒想起了十四岁那年的事来。
他被林成功抓住,绑着扔到角落里,那个小女孩,也是这般小心翼翼的瞄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再小心的瞄他一眼,然后低下头,如此反复了几次,才鼓起勇气跟他说话。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是,她说:那哥哥,你不要瞪我,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她小脸儿脏兮兮的,在暗淡的光线下,露出一双乌黑闪亮的大眼睛,澄澈又灵动,带着小女孩独有的天真,唱起了那首萤火虫。
她说:萤火虫虽然很渺小,却照亮了黑夜,妈妈说,我就是她的萤火虫,照亮了她黑暗的人生,所以说,哥哥,萤火虫最好听啦。
那时,小女孩那双黑亮的大眼睛,就像是一盏明灯,照进了他的心房。
她说她是孤儿,没有爸爸,妈妈身体不好。
那时,他的父亲离开了,妈妈也被大火烧伤,身体也十分虚弱。
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