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忽然开口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昊典。
自蒙面刺客进入到院子时,她就察觉到了。后来那刺客翻进屋子,自以为很小心地没发出声响,但在昊典耳中,无异于翻江倒海。
之后便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傻乎乎的刺客,摸黑来到她的床前,对着叠好的被褥一顿捅。
昊典有些疑惑。因为一开始她以为这是个小偷,可能只是为了钱财而来。现在来看,这是奔着要自己的命来的啊。
可在岜堰镇这个地方,不可能有认识她的人知道自己在这边吧。她之所以会留在岜堰镇,也是因为叶楚而一时兴起。
就算是跟自己结怨的人,知道她在岜堰镇,可派出这等不入流的刺客来杀她,也太讽刺了。
昊典疑惑了。
她踢了踢晕倒的刺客,那刺客毫无反应,看来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了。
我有这么吓人么?昊典有点纳闷。
被她一剑砍死的对手不少,可被她一句话吓晕过去的人,这个刺客还是第一个。
之后她找来方捕头。当时方捕头还躺在温柔乡里睡觉呢,被昊典直接从床上提溜起来,一路飞回叶楚的家里。
方捕头吓得面色惨白,以为自己是被魔头掳走了。后来到了叶楚的家,看清提着自己脖领子飞的人是昊典后,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吓死我了!”方捕头拍着小鹿乱撞的胸口,“我以为是要劫色呢。都准备好献身了。”
昊典冷冷的眼神射过去,方捕头就赶紧住了嘴。
之后经由昊典讲述,方捕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想要杀你?”
“没错。”
“他知道你是叶仙长的徒弟么?”
“我怎么知道。”
“当真是不要命了。”方捕头摘掉刺客的面巾,借着烛火看了看他的脸,面生。“你认识他么?”
“完全不认识。”昊典如实回答。
“好吧。”方捕头取来麻绳,将刺客捆绑严实。“我把他带回衙门连夜审讯。侄女请放心,我肯定会撬开他的嘴,问清楚为什么要来暗杀你。”
昊典目光可以杀人。“谁是你侄女?”
方捕头理所当然地说:“你是叶兄的徒弟,我跟叶兄平辈论交,你自然就是我的侄女了。”
其实方不圆在逞一时口舌之快,任谁大半夜的,正枕在白花花的胳膊和大腿上熟睡呢,被不由分说揪起来一顿疾飞,心里都会来气吧。
昊典上前一步,目光冰冷,方不圆竟被那目光吓到不自觉后退一步。
气势太强了。
“我是叶楚的徒弟,但不是你的侄女!咱俩各论各的。”
方不圆依旧嘴硬。“怎么各论各的啊?那这么说行不行,姐你放心,叔给你审问这小子?”
昊典眼里冒火:“叫前辈!前辈!”
方不圆:“侄女你放心,前辈给你审问这小子?”
昊典亮剑。
方不圆跪下:“前辈饶命!小的再不敢放肆了!”
……
方捕头拖着昏迷的刺客的腿,离开了屋子后,昊典还在生闷气呢。
感觉自己被欺负了。
过了一会,方不圆又回来了,气喘吁吁的,扒着门冲昊典说:“我说侄……前辈,你不是会飞么,能不能把提溜这人送到衙门去?我拖着他走实在不方便呀!”
昊典冷若冰霜:“不能。我身上还有伤呢。”
方捕头怒极:“可之前你分明提溜我时那么有劲!就帮叔叔一下怎么了!”
昊典阴沉着脸:“再敢在我面前提叔叔两个字,信不信我让你变成上又上又。”
方捕头懵逼:“上又上又是什么鬼?”
他呆了一会,而后恍然,脸色大变,不再多言,逃也似的远离了屋子,转瞬不见。
……
次日天亮。
方不圆审讯完毕后,差人去到叶楚的家,通知昊典审讯结果。
方不圆之所以没有亲自登门报信,是因为还对昨晚昊典的威胁心有余悸。
据报信之人所说,那名刺客,自称是月蚀门的刺客,可方捕头根本不信。月蚀门哪有可能吸收这么低等的刺客?
方不圆是见过世面的,当初跟着叶楚,杀了一个千面鬼,还杀了一个魑影,这两个刺客都有独特的本领,甫一交手就知道不是善茬。
哪像这个蒙面刺客,刚刚审问没两句,刑还没上呢,就全招了。
这个刺客很年轻,还不到二十岁。方不圆后来才发现,原来自己之前见过这人。
昨夜在叶楚的家里太黑,一时间没想起来。
这个年轻人名叫汪东夏,是个混子,没有正经职业,偷摸拐骗无所不作。前一阵子染上了赌瘾,输了个底儿吊,还跟赌坊的人打了起来,被方不圆统统捉拿回官府,关了一阵子。
当时审问他时,这汪东夏还供出了他犯下的好多罪行,其中方不圆印象最深的,是他作为主谋的一件偷盗案。
方不圆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这案子有好多受害者,而且犯案手法简单,却能有效的蒙蔽很多人。
具体手法是这样。他装作自己是人口普查员,要收集每户人家的信息。借由把房主的注意力调动到自己这边时,再由他的同伙潜入屋内,实施偷窃。
据他自己供述,他用这个手法偷到的最大一笔钱,是一百二十两银子。
那户人家只有一个男主人,是单身狗,家徒四壁,很容易就被忽悠住了,配合自己收录信息。然后同伴顺利潜入,一百二十两银子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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