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布坊里的众人一惊,连忙往后院冲去。
辛哲来到后院,就见一个水缸旁边,有一个甬道,甬道入口,漆黑一片。
之前的时候,他披着人皮,扮作穆萨手下,跟随那个老翁去了一个地下甬道。
想到这里,辛哲一惊,连忙钻下去,他沿着甬道前行,最后发现一个废弃的机械蝎,这机械蝎尾上挂着一颗心脏,已经干枯。
机械蝎前有一个洞,辛哲跳下洞去,落进一个地下隧道中。
前方突然有亮光传来,接着就是一阵轰鸣,一条蛟龙拖着车厢,往这边奔来。
辛哲猛地跳起,扣住洞口的石壁,腰用力,身体一摆,双脚蹬着隧道岩壁,身体和地面平行,险之又险地错开龙车。
龙车过后,辛哲跳下隧道,点燃火折子仔细搜查,发现洞口处有一些粉末,他捻起粉末闻了闻,有刺鼻的火药味。
“果然是突厥人。”
辛哲神色凝重起来。
几名不良人也跳了下来,辛哲道,“沿着两边搜索,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长安城下遍布隧道,供龙车穿行,运输勋贵和朝廷官员,这些隧道,四通八达,纵横交错,想要在这里找人,难如大海捞针。
而且谁都不知道,突厥人到底挖通了多少隧道,又运送进来了多少火药。
很快,那几名不良人回来,果然如辛哲所料,并没有什么线索。
辛哲回到染布坊,孔老二迎了上来,焦急问道,“下面什么情况?”
辛哲摇摇头,孔老二问道,“凶手是什么人?”
“突厥人。”
孔老二朝地上吐了一口浓痰,“干他娘的。”
凉亭下,不良帅还在和那名京兆府官员下棋,看着很是惬意。
随着长安日渐繁华,妖精鬼怪越来越多,不良人的作用也越来越大,渐渐脱离了京兆府管控,成为一个独立部门。
从那以后,不良人和京兆府的关系就闹得有些僵。
京兆府官员脸色阴沉,不良帅是他昔日手下,如今却和自己平起平坐,他心情如何能好?
这些年来,京兆府和不良人虽然时常配合,但两方更多的却是明争暗斗,就如这盘棋局,下棋之人,看起来风轻云淡,实际上却暗藏杀机。
到了收官阶段,不良帅落子越来越快,京兆府官员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不良帅落下最后一颗棋子,嘿嘿一笑。
那京兆府官员脸色一变,投子认输:“居然屠了我的大龙。”他起身拱了拱手说道,“不良帅棋艺越发精湛了。”
不良帅爽朗一笑,拱手回礼,“府尹大人承让,若是没有大人手下留情,我这一局,定要惨败。”
京兆府尹看了看染布坊,说道,“既然如此,这边的案子就交由不良帅全权负责。”转身拂袖而去。
不良帅朗声道,“恭送大人。”
等京兆府一众官员离开后,不良帅脸上的笑容消失,阴沉如冰。
孔老二走上前去,不屑地看向离开的京兆府众人,“明明是我们地盘上的案子,京兆府也想插一脚,他们未免也管的太宽了!”
“陛下寿辰将至,案发地又离兴庆宫不远,京兆府过来询问,也是应有之意,恐怕过不了多久,刑部和密谍司也会派人前来。”
不良帅顿了顿,说道,“这些事情不用你们操心,染布坊那边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孔老二转头望向辛哲。
辛哲上前回道:“大帅,这命案是突厥人干的。”
不良帅微微皱眉,上次将军府一案,也是突厥人所犯,密谍司要抓突厥人,没少找他派不良人协同配合。
“满长安都在找那些突厥人,却没想到他们还敢出来犯案,真的就有恃无恐?”不良帅声音冰冷。
辛哲说道,“穆萨是长生天的信徒,也是颉利可汗埋在长安的棋子,我上次见他时,他已经剪了辫子。”
孔老二满脸疑惑。
不良帅双眼微眯,“长生天的信徒,被剪掉辫子,就代表被收了魂魄,也就是说,穆萨已经有了舍弃性命的觉悟。”
不良帅看着辛哲,严肃道:“事关重大,我们不能置身事外。突厥人是被你牵扯出来的,这事情便交给你去办,密谍司那边若有需要,你先应承下来,不良人定会全力配合。”
辛哲嘴角扯了扯,“这是密谍司的事,我一个小小不良人,人轻言微,能有什么用?”
不良帅眉毛一挑,像两把刀子直刺天空,他身上气势陡然一变,辛哲连忙缩了缩脖子。
“我们都相信你的本事,好好干,别给不良人丢脸。”不良帅拍了拍辛哲的脖子。
辛哲问道:“能升职吗?”
不良帅瞪他一眼。
辛哲弱弱道,“加薪也可以的,实在不行,把拖欠的薪资给发了也好啊。”
不良帅:“呵呵。”
周围的不良人也跟着呵呵起来。
辛哲又回到染布房,细细查询一阵,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留下几名不良人封锁现场,转身离去。
突厥人来无影去无踪,如同一只只狡猾的狼,要去哪里寻找?
众人回到不良人别院,不良帅喊了几名队正进屋商讨事宜,没多久就传来了争吵声。
这种层级的会议,辛哲还没有资格参加,只能和胖瘦头陀两人在院外等着,不过许久都未见人出来,反而争吵声越来越大。
京兆府下辖长安,长安又分为万年县和长安县,以前的时候,两县的不良人都归各县的县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