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辛哲爆喝一声,一掌拍向马车,马车向后退去,将马往后一拽,那尾刺钻入马腹,穿透马身,马还没来得及嘶鸣,就从地下钻出来一只全身长满黑色麟甲的九阴人蛊,直接将它撕成碎片。
这九阴人蛊通体银白,和将军府那只正好是一对。
这畜生一直藏在地下,一击不中,却没有扑向吕青阳,而是一口咬住那枚悬浮半空的剑丸。
无数剑从剑丸中飞出,九阴人蛊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变成一个巨大白球,下一刻,就听噗呲一声,九阴人蛊身体裂开,无数把剑,如水银般流淌而出,哗啦啦散落一地。
马车中的吕青阳惊魂未定,额头渗出冷汗,老人伸手一抓,母剑飞回手中,紧接着,散落满地的子剑尽数飞回,没入母剑之中,老人把母剑搓成剑丸。
雨巷中间,枯瘦男子将黑伞举在头顶,继续前行。
他走的很慢,如闲庭信步,但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吕青阳心里。
吕青阳再次祭出剑丸,剑丸旋转,然而下一刻,吕青阳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剑丸被染红,落在老人怀里。
使用剑丸,要消耗巨量神念,吕青阳此时,已经道心受损。
雨还在下。
枯瘦男子撑着黑伞,从雨巷中走来。
老人叹了口气,对前面的辛哲说道,“你走吧。”
辛哲没有回答,而是上前两步,站在马车前面。
老人看着辛哲的背影,心中感动,却摇头道:“你斗不过他的。”
辛哲只是捏紧了拳头,吕青阳感受到这名年轻不良人的战意,再次劝道:“我还能拦住他,你快逃,将来去了白玉京,把这件事告诉万剑宗,我的师门,自然会为我报仇。”
“你好烦!”辛哲抛下一句,随后猛地一拳轰出。
吕青阳瞳孔猛地一缩:“烈火焚城拳?!”
辛哲的拳,和空气急剧摩擦,生出大量的热,迅猛燃烧,一道火焰拳印呼啸而去。
火拳所过之处,从天而降的雨水直接气化,地上的血水也变成蒸汽,就连青石地板也被烘烤裂开。
这火拳的巨大威力,显然超出了枯瘦男子的预料,他躲闪不及,伸出右手,火拳袭来,拳掌相击。
男子右臂衣袖,寸寸炸裂飞开,枯瘦男子双脚如犁,在地上划出两条深深沟壑,倒退而去。
这一拳的威力,不仅出乎枯瘦男子的预料,就连吕青阳也目瞪口呆。
从一开始,镇北军浴血冲锋,到老人使出飞剑和剑丸,谁都没有把这个年轻的不良人放在眼里。
现在,年轻不良人终于出手,一鸣惊人。
接下来的一幕,更让两人生出一种荒谬感。
辛哲右脚抬起,狠狠踏下,周围青石板出现蛛网般裂纹,变成石块,悬浮半空,石块又变成无数碎石,最大的也只有黄豆大小。
下一刻,无数碎石向前疾射而去,呼啸刺耳。
雨巷之中,水缸炸开,附近居民种植的花草也破碎,地上、墙上,更是出现一条条恐怖划痕。
与此同时,辛哲迈足狂奔,身形如豹。
无数碎石,击打在枯瘦男子身上,炸出一蓬蓬血花。
辛哲迅猛奔来,势如长虹。
面对来势汹汹的辛哲,枯瘦男子终于被激怒,爆喝一声,一拳砸去,却不料前一刻还要和他近身肉搏的辛哲,居然猛地踏地,翻身跃起,头发在黑伞上扫过,不良人落地后加速前冲。
从一开始,辛哲的目标就不是这名枯瘦男子。
奔行中的辛哲,看向那名抚琴少女。
眼中满是担忧。
在大雨滂沱的小巷里,不良人身形如豹。
皂靴踏过血水,踩着残肢断臂,溅起一蓬蓬水花。
枯瘦男子终于明白辛哲用意,右手五指急速颤动,五条几不可见的银色丝线从指间飞出,没入少女眉心和四肢。
银丝牵引着少女双手,在琴弦上疯狂弹奏,指尖皮肉绽开,仍不停歇。
血染琴弦,更添杀伐之意,琴音如金石相击,似万马奔腾,辽阔磅礴。
雨幕之中,磅礴杀机凝聚成一把把刀枪剑戟,向辛哲飞来。
马车之中,吕青阳喃喃道,“我吕青阳活了三个甲子,居然比不过一个十七岁不良人。”老人眼神突然狠辣起来,“但我怎能坠了万剑宗威名!”
老人须发皆张,疯狂释放神念,牵引三把袖珍符剑,以及两把子母飞剑,闪电般飞到辛哲身前,来回穿梭,将那些由琴音杀机凝聚而成的兵刃击碎。
辛哲距离少女,只剩二十步。
枯瘦男子神情微凛,一卷衣袖,便有劲风起,携裹着沿伞檐落下的水珠冲出,水珠连成一条线,射向辛哲头颅。
五把飞剑,排成一线,刺向那一串水珠。
水珠炸开,飞剑落地。
车厢之中,吕青阳脸色苍白,身体颤抖。
激昂琴音中,突然生出一道极不和谐的杂响。
一道银丝飞来。
辛哲拔出腰间短臂弩,砸下板机,弩箭疾射而去,被银线破成两半,射入少女左右两肩。
撑伞男子右肩也同时出现一个血窟窿。
车厢中,吕青阳爆喝道:“是千机城傀儡术,找到那五条傀线,将它们砍断!”
枯瘦男子五指飞动,少女疯狂拨动琴弦,已无任何章法可言,无数银色丝线飞出,将这条小巷斩的千疮百孔。
辛哲视野之中,全是乱飞的银丝,如何找得到那五条傀线,既然找不到傀线,那就把这破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