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伟快步走回家,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有一个念头在回荡,“安置面积被骗走了。”想到这,她的心止不住地颤抖。
前不久,她老公曾满脸疲倦地跟她说,“太累了,我们离婚吧。”
她苦苦哀求,再加上忽然来了拆迁队,有希望分房子,老公才暂时按下这个话题。
石伟清清楚楚记得老公说过一句话,“如果这次拆迁你再向着娘家,你就直接回去住吧。”因此,许宁说安置面积没了,老公会跟她离婚,她立即就相信了。
要知道,老公一家是镇上的人,全家都在盼着她拆迁,弄套新房子住。如果她再让婆家失望,那么一切都完了。
石伟一会儿想,那可是她亲妈,说不定是误会,一会儿又觉得,许宁已经算出来了,应该不会有错。忐忑不安间,她回到了家门口。
方娟还坐在椅子上,捂住胸口生气呢。好言好语对二丫头,又端茶递水,下厨烧菜,结果人家一点不领情,直接一巴掌呼过来。方娟气得够呛,越想越不是滋味,只觉得心肝脾肺肾,哪哪都在疼。
一撇过头,发现自家大丫头站在门口,方娟莫名其妙,嚷嚷说,“上班时间跑出来干嘛?你知不知道缺勤会被扣工资?”
石伟握紧拳头,嘴唇泛白,颤抖着说,“我问你,之前说拆迁需要签下同意书,是不是骗我的?实际上,签的是转让书。”
“大白天说什么胡话呢?我压根不清楚你在说什么!”方娟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假装不知情,企图蒙混过关。
石伟提高嗓音,怒吼道,“说实话!”
方娟唬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立即也怒了,“哟呵,学会朝我吼了?对,你签的那份就是转让书,那又怎么样!”
仔细想了想,方娟觉得理在自己这,承认也没关系。
于是,她理直气壮道,“拆迁拆迁,拆的是房子。我是户主,本来所有的好处就该都由我拿着。我爱给谁就给谁,不想给谁,就不用给。”
真的被骗走了。
石伟脸色惨白,面带绝望,“谁都知道,安置面积按照人头算,分到每个人手里。那是我的东西,不是你的。”
“按照人头算又怎么样?”方娟双手叉腰,“你不是我生出来的呀?没有我,能有你?”
这是耍无赖,不打算讲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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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伟忽然想起石凯以前劝过她的话。
“咱们那个妈掌控欲特别强。你别指望哪一天她良心发现,不再剥削你。要想日子过的好一点,把工资卡给姐夫。,姐夫长年外出打工,那就给婆婆!总之,你别管钱的事。身上没钱,妈她就是骂出朵花来,也没法从你身上拿到钱。日子久了,她就不会再找你。”
当时反驳妹妹的话,石伟现在依然记得,“怎么能把工资卡给婆婆?那不是以后事事都要被婆婆拿捏住了?这样做不好。虽然婆婆人很好,但是把工资卡给她,我始终觉得心里没底,不放心。”
石凯嗤笑,“你自己立不起来,又不相信别人,担心这担心那的。难道情况还能比目前更糟糕吗?说我的办法不好,那你说个行得通的我听听。”
石伟半天憋不出一句话,但执意不肯把钱全部上交。
石凯叹息一声,“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救世主,我们只能自己救自己。你跟妈讲道理全是白费力气,她只听她想听到的内容,只做对她有利的事。呵呵,这就像我劝你一样的白、费、力、气。”
“不能没有那四十平米,绝对不行,绝对不行!”石伟喃喃自语。
村里里离过婚的女人,大多会过的不成人样,更别提许宁告诉过她,离了婚,她会被嫁给有暴力倾向的鳏夫,最后折磨致死。还有她的女儿,将来也会受到外婆折磨。
石伟惨淡一笑,用极轻极轻的声音说,“反正,我都是快要死的人了……”她摇摇晃晃,向厨房走去。
方娟得意地笑,二丫头向来不听话,幸好她能管得住大丫头。
她清清嗓子,开口说,“家里的饭还没做好。既然你来不及赶回工厂,注定要被扣钱,先把家里的饭做了吧。等做好饭菜,我给你拿俩馒头路上吃,赶紧回工厂干活。”
结果没多久,石伟右手拎着菜刀出来了。
方娟纳闷,“你把菜刀拿出来干嘛?”
石伟直接一刀砍在桌上,阴森森道,“合同书交出来。”
方娟吓了一跳,慌得直嚷嚷,“干嘛呢干嘛呢?想吓唬我是不是?你当我是吓大的啊!”
石伟凄凉一笑,手止不住颤抖,“反正我都要死了,拉你下水也好,省的再连累妹妹和其他人。你要是不把合约书交出来,我就砍死你后自杀。你看着办吧。”
方娟起初受到很大惊吓,想了想,她慢慢镇定下来。要是二丫头举着菜刀过来,她肯定怕的二丫头说啥是啥,可拿着刀的是大丫头,那个受气包!
于是,她梗起脖子,“我就是不把合同书拿出来,我倒要看看你能拿我怎么办!想砍死我?来呀来呀,你有这个胆子么!”说完,她横着脖子等被砍,显然没把石伟的话当真。
石伟把菜刀架在方娟脖子上,迟迟没动手。
方娟越发嚣张,“你从小没用,刀放在脖子上了你也砍不下去,装什么呢!借你个胆子你也不敢!”
石伟没吭声。
下一秒,方娟觉得脖子上的皮肤疼了一下,并且凉飕飕的。用手一摸,摸到了大概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