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只是一刹那的事,洛欢歌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很快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着:“娘,以前是女儿不懂事,现在女儿知道爹娘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所以娘就放心吧,女儿以后不会再让娘操心了。”
许氏没有因为洛欢歌微软的态度而改变态度,反而更忧心了,不过女儿有这份心是好事,她是不会说些泄气话的。
然许氏虽嫁入将军府后没有经历太多大家族后宅的勾心斗角,可凭着洛欢歌刚才反驳的话,很快找到了切入点。
“方才娘听你的话,没有让陆清岚住进府里,现在你告诉为娘,为什么要针对她,还有刚才那番话,谁教你的?”许氏担心洛欢歌年幼被有心人挑拨,却不知洛欢歌的躯壳里早已换成重生的她。
“娘,并非我故意针对,而是……”洛欢歌有些为难地说,欲语还休的姿态更让许氏肯定有不为人道的原因,循循善诱道:“是陆清岚做了什么让你厌恶的事了?”
女儿虽然有些骄傲跋扈,却不是随口栽赃的人。
洛欢歌等的就是这句话!
好像得到了通行令一般,洛欢歌把脑子里早已设计好的说辞全数抛了出来:“本来不想说出来让娘担心,可是女儿怕不说,娘就不设防去接纳了那些有心之人,所以女儿不得不说。今日本来女儿跟陆清岚到莲亭赏花,女儿不喜本想给她点难堪,谁知女儿竟不小心落了水”
“什么!你今天落了水?”许氏咻地站起身,“为什么没人来告诉为娘?身子可有不适?”
“什么事都没有,娘先听女儿讲完。”洛欢歌安抚了许氏重新坐回去,继续说到,“谁知陆清岚突然跳下水把我救了上来。”
“娘肯定觉得诧异,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感激陆清岚的‘救命之恩’,女儿当时其实真的满心感激,可是偏生老天要让女儿识破她伪善的面具!”
洛欢歌说到这里,假装恨恨道:“若不是今日我突发奇想,走了条偏僻的小径,恐怕现在还被蒙在鼓里!陆清岚和带她来府上的男子悄悄会面,我偷听到,原来陆清岚的父亲根本不是父亲当初的救命恩人,而是那人的兄弟!”
听到这里,许氏眉眼的神色不知不觉间已经冷凝了不少,她仍有不少疑惑,便说到:“既如此,那季副官又去了哪里?”季副官便是洛欢歌父亲的那位救命恩人。
“女儿正是听到这里才更加不平,原来季副官早已身故,他那兄弟与季副官乃是双生,早年间就因游手好闲在当地臭名昭著,也不知他从哪儿打听到季副官跟父亲大人的渊源,便起了那龌龊心思,把自家女儿托人带来将军府,这是打着让护国将军府给他当跳板的心呢!”
洛欢歌的话里,真真假假,有前世那些年间陆陆续续打听到的事实,也有自己的夸大其词和有意误导,但用来解释给许氏听,再好不过。
说到底,若不是洛欢歌真的撞破了他们私下不堪的交易,以洛欢歌平日的性子怎么编得出这一番说辞来!毕竟,洛欢歌只是个明日才满九岁的孩童。
对了,明日便是女儿的生辰了……
许氏有些头痛,每年的生辰可不就是个魔咒,和府上下都得忙个人仰马翻!
许氏表态,既然知道了陆清岚家的险恶用心,定不会姑息,如今暂时把陆清岚安抚好留在别院里,她自要派人去打探一番,若情况真是属实,哼!将军府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混进来的!
见状,洛欢歌的心终于落了一落,毕竟走出了第一步,这次陆清岚没能顺利入府只是开场,她不会掉以轻心,誓要将陆清岚打入尘埃,再也翻不出花样来。
陆清岚毕竟只是个外人,安排了便就抛到了一边,许氏小心翼翼地问着沉思中的洛欢歌:“圆圆明日就九岁生辰了,可有什么特别想要的新鲜物什?”
洛欢歌这才想起,明日就是生辰了,看到许氏生怕自己不满意的模样,洛欢歌心酸不已,越来越觉得自己当初就是个混球!
“娘,今年女儿不想大办生辰了,就爹娘和哥哥陪女儿吃顿家常便饭,就很好了。”
见许氏还要再说,洛欢歌打断道:“这就是女儿的生辰愿望,难道娘亲都不能满足女儿的心愿吗?”
许氏最是见不得洛欢歌受委屈,当下连声应和:“好好,圆圆说怎么过就怎么过。娘的圆圆真的长大了!”一边笑得开怀,一边伸手想摸摸洛欢歌的头,洛欢歌不适地偏了开,见许氏异样才以袖遮唇咳嗽道:“娘,女儿长大了,以后可别再摸女儿的头了,平白让人笑话。”又换来许氏一阵乐呵呵的笑。
至此目的达到,洛欢歌携着一路异常沉默的曲水回了自己院落,颇有些闲情逸致地自个儿倒了杯冷茶轻酌:“说吧,想说什么都说出来,只今日一次,以后就别指望我再给你解释了。”
闻言,早就憋闷得不行的曲水噼里啪啦就开始了:“小姐今日分明就没有自个儿出去过,为何要骗夫人说撞破了陆姑娘的事?而且,奴婢分明看得明白,小姐落水被陆姑娘救起来之后,态度好的简直不想小姐了,哪能就睡一会儿还变了个人一样?”
洛欢歌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勾起一缕几不可见的嘲讽笑意,可不是么,睡了一会儿而已,愚不可及的洛欢歌就唤作她这个浴血归来的洛欢歌,任谁也想不到吧。
“曲水,谁告诉你我是骗夫人的?陆清岚的小心思,可不是我能伪造得了的,至于是在哪里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