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看比赛的人都已经离开,比赛场地陷入了一片安静,只剩下清扫人员在坐席间洒扫着。走廊里的灯年代久远,不时轻轻一跳。
琴乃靠着墙壁,浅浅地呼了一口气。
不知站了多久,一个属于少年人的冷淡嗓音悄然在她耳畔响起。
“很难过?”
琴乃一愣,侧过头去,却看见旗木卡卡西站在走廊台阶上的入口处。他毫发无损地获得了对战的胜利,身上没有一丝伤口。光从他的身旁穿过,给他年少的身躯镀上一圈融融的光影,他银色的短发好似在暗暗地流着光。
“嗯……没有。”琴乃直起身来,习惯性地露出了温和的笑意:“没有难过。”
卡卡西将双手插在裤袋里,朝下走了几步。他以一副少年老成的神貌打量着琴乃,漫不经心地说道:“很奇怪啊,你。”
“恩?”琴乃的笑容一滞。
“总是在笑。”
“那有什么奇怪的吗?”琴乃说:“微笑是很正常的行为。——一直在笑,就可以将愉快的心情传递给伙伴,这样大家都会很开心的。”
“那你没有‘根本不想笑’的时候吗?”卡卡西黑色的眼睛颇为冷淡地看着她。
琴乃很少听见卡卡西说这么多的话,此刻不由认真地思索了起来。许久后,她回答道:“有啊……反正,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卡卡西显然只是路过,他随口问了两句便管自己慢悠悠地离开了,甚至都没有客套性地告辞。
那一天,拓人想说的话,琴乃无从知道。
因为在那以后,拓人就忽然变得沉默了起来。对琴乃的亲近,也变得有些疏远抗拒。他比以前还要成熟了一些,就连带土的挑衅都不太看在眼里。不过,这样的行为反而让带土更加恨得牙痒痒。
“喂,拓人!不就是晋级成为了中忍——”
“喂,拓人!不就是仗着琴乃喜欢你——”
“……不要直呼我的名字,你这笨蛋吊车尾宇智波。”拓人回复说。
带土和琴乃成为了中忍,悠一请队员一齐去烤肉店庆贺了一番。对琴乃和拓人之间的不对劲,他强行假装自己没发现。
反而是琳,对好友琴乃的感情状况十分担心。
“琴乃,和拓人君闹矛盾了吗?”
“琴乃……没事的,一定很快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的。”
在这群半大孩子的认知中,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是绝对不可能分散的。大家会一直在一起——每一个人都怀揣着这样的想法。
无忧无虑的时光过的飞快。
琴乃年满十一岁的时候,正如悠一预料的那样,土之国与火之国开战了,忍界大战就此爆发。前线的忍者不停阵亡,木叶忍村不得不将村内的忍者一*向外派遣。填补空缺的忍者越来越年轻,从中年人,到风头正茂的年轻人,到十五六岁的少年忍者,到……
刚成为中忍不久的、十二岁的孩子们。
也许,从战争开始的时候,他们就不能被称之为“孩子”了,他们和所有的人一样,有一个共同的名号,那就是“忍者”。
无论多么的幼稚,多么的害怕,为了村子与胜利,都不得不前往前线参与战斗。
水户门琴乃少年时代第二害怕的一件事,就发生在这场战争中。
炎常常教导琴乃,“死亡”之于忍者是极其正常的一件事。
在“死亡”来临的前一瞬,人类才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琴乃在那个时候想到的,则是“拓人君,请一定要平安回来”。
那大概是佐藤悠一带领第四班以来,损伤最惨重的一次了。
在草之国边境处渺无人烟的森林里,前有不知道多少由起爆符构成的陷阱,后有岩隐村穷追不舍的精英忍者。佐藤悠一左臂负伤,却还是要背着伤重昏迷的青木辉。被寄予厚望的宇智波拓人不知所踪——他已经在战斗中失去下落整整三日。
虽然不能说,但是悠一也知道——凶多吉少吧。
唯一可以自由战斗的,便是强压不安心态的水户门琴乃。
悠一想到三代目嘱托过要照顾好这位顾问的孙女,内心不由自嘲一笑——谁都不会知道,最后竟然会落到这样一个境地。
青木辉从昏迷中堪堪苏醒,张开干裂的嘴,从喉咙里挤出了嘶哑的嗓音:“老师……请把我留在这里吧。”
因为重伤,他每说一句话胸口便是一阵抽痛。
“请把我留在这里”,意思就是让悠一和琴乃放弃他自己离开。
这样的事情,悠一是绝对无法办到的。
“琴乃,你休息一下。”悠一叫住正在执岗的少女,捂着自己的左手摇晃着站了起来:“你先照顾一下阿辉,我负责保护你们。”
琴乃摸一把脸上的伤口,龇着嘴角朝辉走了过去。一面走,她一面担忧地蹙起了眉:“老师,你手上的伤……”
“没事的。”悠一张了张自己的右手掌:“我可是会单手结印的天才忍者。连水门都相当羡慕我。”
不合时宜的幽默,完全无法缓解低沉的气氛。
琴乃在冰冷的石块上坐下,让辉枕靠在自己的腿上。她的衣衫破烂不堪,手臂上全是各色伤口。而青木辉则又陷入了昏迷,额头热的滚烫。
琴乃握紧了自己的手心,低低地说:“要是我……也是医疗忍者就好了。”
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束手无策只能等待救援。
悠一眉头一松,口中宽慰道:“我们要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