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不要停。
曲并没有停。
随着刀不断地斩出,就好像真的有曲声在空气里响起一样,那是过快的刀声在演奏的杀伐之音。
古月安和他身后的傅魔刀在一起演奏这曲曲声铮铮的曲子,古月安每出一刀,傅魔刀必然会在最合适的位置出现补上一刀,他们就像是默契的双生子,又像是根本已经连成了一体一般,展示着无懈可击的刀术。
而陈小桔,他则在展示着什么叫做真正的剑极之术。
原本,只有陈小桔一个人的时候,他的剑同样无比的极限,但那更多的是简单的极限,是每一剑都可以找到恰到好处的出剑位置的极限。
就如同是夕阳古道上的小桔,无论风吹雨打,尘沙蔽日,也能够找到一条可以顽强生长的道路。
这种剑极之极,在面对古月安一个人的时候,还算可行,但是一旦再加上一个傅魔刀,让古月安组成了无懈可击之刀的时候,这种剑极已经完全不够了。
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来填充。
于是,大陈开国皇帝加入了对决的阵营。
相比起陈小桔的简单之极,武皇帝陈胤的剑,也可以算的上是简单之极,但不同的地方在于,陈小桔的简单至极是以不争而争,是一种相对更加偏向守的极,而陈胤的剑术,是以争而不争,何为不争,不敢争。
那是霸道之极,就如同他本身帝王的身份,金口玉言,言出法随,一剑,就是一念,而那一念,足以碾压众生。
那现在就横陈在古月安和陈小桔身侧的陈沟就是最好的明证。
有了陈胤的霸道之极加入,陈小桔的剑术也被补完,变得可攻可守,在面对着古月安完全无瑕可击的刀术的进击之下,陈小桔不动如山。
因为他是夕阳古道上不屈的小桔树,更是,夜月青丘可吞明月的狂龙。
小桔之志不可移。
帝王之尊不可撼。
他一剑,就仿佛是天地。
面对着已经曲声攀到最高峰,即将入破的曲子,陈小桔斩出了一剑,这一剑,简简单单,就是落下,落下的意图也很简单,就是要压制住古月安的刀,让他的曲子无法入破。
就如同陈小桔背后的那位帝王发声,要天下声息,那么天下,只能声息。
一剑落下。
天地之间,风,山,林,水,天上的太阳,在山间随着风飞舞的木棉花的种子,在那一刻,全部都被收拢到了这一剑之下。
整个天地之间,一下子,好像都已经臣服于陈小桔的剑下。
只剩下一个人,古月安,他这个逆臣,还在当风起舞,曲声正劲。
第不知道多少刀斩出,古月安终于来到了入破的边缘,他全身的内力已经在心门口待命,一如他正坐于琴前,双手已经高高举起,正准备拨弄下最高的那个曲调。
如火将焚。
如日将升。
压力。
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天色在那一刻陷入了绝对的黑暗里,一切仿佛都在告诉着古月安,你该停下了。
手,好像有些挥不动刀了。
意志也好像在松懈。
仿佛绝境。
但,古月安这一生,大小无数战,最不怕的,就是绝境。
而他的刀术,烈火焚琴,也正是最擅长从绝境之中杀出的,于绝对不可能之中创造可能的刀术。
于是,深呼吸,既然整个天地都已经抛弃了他,那么,他干脆另开一片天地。
闭上眼睛,进入,只属于他的世界。
那一片,日与月同时当空的世界,他站在大地上,朝着天空,义无反顾地一刀斩去。
这一刀,他不仅要斩月更要斩日,他要倾尽一切力量,将凌驾于这个世界上空的日月统统斩开。
身体里的内力,在这一刻,也是恰好地闯入了他的心门。
闯心门。
入破。
一下,一下,又一下。
这是最完满的入破,是他将自己的刀势积累到了最高处之后,一刀全部倾泻出来的最强一刀,正如曲子,来到了,最高的那一个曲调。
心门,不知道已经被撞击了多少下,反正已经完全超出了古月安之前可以到达的极限,力量,在他的手中不断膨胀着,到了最后,那一枚在他的膻中深藏了许久的虚空结晶,居然是也再一次被带动了起来。
随着,古月安的内力还在朝着心门进发,一丝一缕的虚空之力也被同时溶解,化入了古月安的内力之中,送往了他的心门。
他感觉到一股连他自己都有些难以掌控的力量,在膨胀。
眼前的日月,终于近了,古月安的刀也举到了最佳的位置。
下一刻,出刀。
如海奔涌。
如火肆虐。
古月安感觉自己的生命都好像在这一刀里被抽取了一样,他身后的傅魔刀率先被消失,继而是他感觉到自己手里那把几乎难以损坏的断月之光,仿佛也在一寸寸龟裂。
然后,他的刀斩刀了日和月。
刀和日月相撞的时候。
骤然,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下面的大地之上,响起了飘渺而苍茫的歌声。
那歌声,是古月安第一次在丁蓬的眼中看到这个观想世界之后,听到的。
那是真正的……
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
轰——
古月安只感觉到自己的头脑一片空白,身体里无数的疼痛席卷,又瞬间消失一样麻痹下去,那一枚位于他膻中穴的虚空结晶直接被抽干。
随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