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咱们这座山头隔谷相望的另一座山头上,有座书院,叫做‘无涯书院’,很有名,大部分不想来咱们县学里吃苦,或者被赶出县学的学生,都会到那座“无涯书院”里读书,”犹豫了瞬间后,“县学扫地僧”刘庄,告诉了卢羽一个秘辛:“说实话,那‘无涯书院’的资源,其实不比咱们县学差,甚至,那里能给出的州试人选的名额,比身为官学的咱们县学的名额,还多……”
“‘无涯书院’这么厉害,都能跟官学并驾齐驱了,它……到底是什么来头呀?”听完“县学扫地僧”对“无涯书院”的描述后,心里对那书院有了一点儿好奇的卢羽,小声问了刘庄一句。
“那‘无涯书院’,也没什么大背景,它是现任果州知州刘同枝刘知州的亲戚,兴办的一座新书院,以老朽我看来,那‘无涯书院’的兴盛,应该只是一时的,等刘知州转任它州以后,那没了背景的‘无涯书院’,肯定就要逐渐没落了,毕竟,新任的知州,是决不允许自己前任的政绩,继续存在在自己的地盘上的……”说话间,“县学扫地僧”刘庄,又教了卢羽一套“官场潜规则”。
“哦……原来如此……小子我……受教了……”就在卢羽虚心的从“县学扫地僧”刘庄那里聆听“教诲”之时,突然,“咚,咚,咚……”的暮鼓之音,从讲堂方向传来。
扫了一眼暮鼓声传来的方向后,刘庄把视线重新投到了卢羽脸上,并告诉卢羽道:“那是大考结束的鼓声,三十六下鼓声后,大考就彻底结束了,我也就可以开门了,你也就可以离开了……你……等急了吧……”
“小子我倒不是很急,在聆听您老的教诲时,我会不知不觉间忘记时间的……”临走,卢羽还拍了这刘庄一句马屁,算是给对方传授自己新知识的“报答”吧。
“孺子可教也……”欣慰于卢羽那马屁之言的刘庄,在第无数次夸了卢羽一句后,就准备起身开门了。
很有眼力见的卢羽,一看对方要起身,就赶紧先一步起身,并窜到了对方身旁,把那年龄明显在八十岁以上的刘庄给扶了起来,并小声跟他说道:“我来开门吧,您老看着就行了……”
“嗯……常言道,开门有喜,这回,这开门的喜事儿,就给你了……”依旧被卢羽扶着胳膊的刘庄,完全没想到,挨着自己的这位堂堂卢家三少爷,竟不嫌弃自己这一身脏,亲手把自己给扶起来,还要帮自己干“粗活”开门。
一瞬间,那刘庄被卢羽的行为给感动的呀,眼眶中都泪光粼粼了。
“谢您老吉言……”扶起刘庄,并出言谢了他一句后,卢羽就抽回了双手,并扭身走到了县学南大门的门前。
伴随着那三十六响暮鼓声的最后几下,“咔擦……”一声,个子比大门还高的卢羽,轻松的单臂抬起了门上的门闸,并把它抽出倚在了门后的石墙上,接着,卢羽双手拽住两扇门板后面的扶手,“咯嗞嗞……”的开起了县学的大门。
“好了,门开了,叔文你赶紧回家吧,我也要继续干活儿了……”看到大门开启后,“县学扫地僧”刘庄,抬手打发卢羽赶紧离开。
“那……小子我就先走了……改日再来聆听您老的教诲……”回身对着刘庄长揖到地后,卢羽转身走出了县学的大门,并很快消失在了夕阳的余晖之中。
望着卢羽那逐渐隐晦的背影,同样被夕阳余晖洒满全身的刘庄,轻声感慨道:“卢子安有后了……”
这会儿,已经酉时六刻,也就是傍晚六点半快七点了,由于无涯峰这地界,位于山上,所以,这地方比起山下来,太阳要晚落山将近半个时辰,因此,无涯峰上,能多享受一会儿阳光的“恩惠”,在山下已经入夜的情况下,这山上,依旧……
由于此刻正是宋朝百姓吃晚饭的时间,所以,十字街沿街两侧的酒楼里,显的灯火通明、炊烟袅袅、热闹非凡。
走在十字街里的卢羽,看着华灯初上的街景,听着沿街拉客伙计的吆喝声,嗅着不知从哪座酒楼中飘出的酒肉香气,心情并不是那么好的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感慨道:这看似无尽繁华的背后,埋藏着的,是积重难返的危机呀,此情此景,任谁会想到,未来不到二十年,这繁华的北宋,就要飞灰湮灭了呢……
边欣赏着夕阳渲染下街景,边朝自己家走去的卢羽,忽然发现,街面上,不止酒楼饭店开始揽客了,那些勾栏瓦舍、青楼娼馆,也到了开始营业的黄金时间了。
常言道:饱暖而思**。对于北宋家里颇有“余粮”的中产阶级男性们来说,在吃饱了晚饭的情况下,没有比去勾栏瓦舍听曲儿看戏,去青楼娼馆狎伎玩女人更嗨的事儿了,所以……
走到自己的新家“卢家当”门口时,卢羽听到,一阵阵“铮,铮,铮……”的古琴声,从自家对面的私娼馆“听弦阁”中“咆哮”而出,对于不喜欢噪音的卢羽来讲,无论那首由古琴奏出的曲子有多么动听,在他听来,那都是“噪音”,而且是不能忍受的“噪音”。
这会儿的“听弦阁”,跟早上没营业时大门紧闭的情况完全不同,现在的它,大门全开,门外两侧,还挂着两盏大红灯笼,那两盏大红灯笼里的蜡烛还挺厉害的,其“威力”,把隔着一条街的“卢家当”牌匾上的大金字,都给映的闪闪发光。
在大红灯笼的辉映下,卢羽看到,一位十三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