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人?”苏婉如侧耳听了听,马蹄踢踢踏踏,嘈嘈杂杂应该不少人,“要下去吗。”
沈湛蹙眉,回道:“是几位皇子并着几个府的世子。”
赵胥,赵骏,赵栋,以及赵骏未来的大舅子,永嘉伯府的世子蔡成志,以及定城侯的二爷马钰骁和芝兰公主赵奕玉,还带着不下百十个的內侍和侍卫,浩浩荡荡可谓是热闹非凡。
“回去吧。”苏婉如觉得扫兴,“这么多人,没什么可玩的。”
沈湛没什么可顾忌的,只是不想苏婉如被这么人看见,她肯定也不想露脸,没必要认识的人,根本不需要应酬,“我们换条路上去。”
苏婉如点头。
“四皇子。”沈湛并没有下车的打算,“好巧,在此处遇见大家,沈某略吃了点酒,不宜吹风,就不下车了。”
赵胥挑眉和赵栋对视一眼,随即赵胥开口道:“没事。都是自己人。”又道:“你这是要上山烧香,没想到你也信佛啊。”
“闲着,就来走走。”沈湛眉头微拧,“和方丈说好了,今年的头柱香给我。”
他话落就听到一道女声响起,“原来是给你了,我道什么人抢了我的头柱香。”说着,催马跑了过来,长鞭子一伸,想要掀开车帘,“镇南侯,你……”
帘子唰的一下被放下来,赵奕玉没有掀开帘子,她愣了一下,就听沈湛淡漠的声音响起来,“公主,沈某今日不宜吹风。”
“你不能吹风还来山上干什么。”赵奕玉一顿,还要再说,赵栋已经咳嗽了一声,蹙眉道:“小妹!不得无礼。”
芝兰公主赵奕玉,比芝阳公主赵善茹要小三岁,开年刚满十五,性子比较跳脱,不喜欢和女子来往,反而愿意跟着几位兄长后面骑马射箭,还听说七八岁时跟着赵之昂上过战场,不但不怕,回来后就吵闹着要习武。
赵之昂很喜欢这个小女儿,所以就由着她闹腾去了。
“七哥。”赵奕玉咕哝了一句,可到底不敢再放肆,就盯着马车不说话,沈湛出声,“各位殿下,告辞!”
卢成驾车,车辕上坐着闵望,慢悠悠的拐了条道,赵奕玉奇怪道:“他们不从这里上山吗。”
“这里也能走,只是绕些山路而已。”赵栋盯着马车看了一会儿,就喊着道:“四哥,五哥,我们走吧。”
大家颔首,拍马往山顶冲,一边冲一边吆喝着,半边的山头都被他们的火把点亮。
苏婉如靠在车壁上,听到后面传来的吆喝声,道:“他们这也是上山来烧头柱香?”
“不管他们。”沈湛拍了拍她的后背,“前面的路马车不好走,想不想下去走走。”
在冬天的半夜里爬山,苏婉如这辈子没做过,就笑着道:“好啊。”
沈湛先下车,扶着她下来,马车就停在半山腰上,卢成和闵望跟在后面,四个人前后的走着,苏婉如脱了大氅,“我不冷,穿着累赘,还重。”
“我拿着,一会儿冷了又该闹腾。”他将她的手炉和大氅都接了过来,苏婉如回头看着他,笑着道:“这样看,有些像我的小厮。”
他轻笑,咕哝了一句,“又不是没做过。”
她没听到负手走在前面,慢悠悠的道:“不过,让堂堂镇南侯爷做小厮,我也是有福气。”
“天底下独此一份,且甘之如饴。”他凑过来,腾出一只手来牵着她,“地上滑,小心些。”
苏婉如嗯了一声,由着他牵着往上走,其实山不高,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就看到了亮着灯的法华寺,他们从后面上来,一上来就看到挂在后面的一口大钟,高高的,点着灯笼,露着一种庄严的肃穆。
“还有点时间,你去厢房歇会儿,我去找方丈。”话落,卢成敲开后门,小沙弥开了门一见是沈湛,忙念了阿弥陀佛,“还以为侯爷今夜不来了,公主她闹着要头柱香。”
“不管她,”沈湛牵着苏婉如进去,小沙弥忍不住看了一眼苏婉如,顿时一愣,随即收了目光走在侧面,沈湛又道:“找间干净的厢房,先让我们歇脚。”
小沙弥应是,引着他们穿过后院往一排排的厢房而去,过着年庙里的人很少,厢房里没有烧炕,小沙弥就烧了炉子提过来,银霜炭的炉子烟少,可到底还是呛些,沈湛开了点窗户,给苏婉如倒了茶,问道:“冷不冷?”
“方才爬山出了汗,现在倒有点冷。”她捂着热茶,笑着道:“没事,等会儿就好了。”
沈湛蹙眉,将大氅给她裹着,陪着她坐在炕沿边说着话,等过了一会儿小沙弥来敲门,隔着门道:“侯爷,您……要不要去前院看看,公主他不依不饶,连我们方丈都被惊动了。”
沈湛蹙眉起身,和苏婉如道:“你在这里歇着,我去去就来。”
“好。”苏婉如才不说不好办就不要烧香了,明明是沈湛先定的,没有理由让出去,“快去快回。”
沈湛颔首出门而去。
前院里,几位皇子并不在,只有赵奕玉和马钰骁在和一位大师傅说话,小沙弥跑过去低声说了几句,赵奕玉就看到了沈湛,立刻冲着他走了过来,道:“镇南侯,你能不能把头柱香让给我,以前每年法华寺的头柱香都是我的。”
沈湛负手而立,面容严肃露着不近人情,“公主明年请早。”
赵奕玉哪里想得到有人会和她抢,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头柱香是她的,“那我们打个商量行不行,要不,我们一起?”
沈湛扫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