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如忽然想到什么,拍了自己的头,怒道:“坏了!”
“姑娘,怎么了?”青柳正带着人收拾碗筷,见苏婉如忽然这般,惊了一跳,“衣服爷确实穿着的,还披着大氅的,不会冷着。”
她才不管沈湛死活呢,撇开这话,和青柳道:“是不是我让你查什么,你们都能查得到?”
“也不一定。”青柳尴尬的道:“要看姑娘想查什么。”
苏婉如想了想,决定先说个简单点的,“你帮我去这个地址找个叫雀儿的小丫头,就逼问她,当时是谁让她在我饭菜里下毒的,如果她不说,你就将刀架在她娘的脖子上。”
青柳嘴角抖了抖,道:“奴婢知道的。”
“好。”苏婉如写了个地址给青柳,又补充道:“还有,帮我查一个叫窦娆的绣娘,她和……和雀儿有没有关系。比如表姐妹,或者远房亲戚什么的。”
青柳点了点头,道:“这个容易,奴婢一并问雀儿就好了。”
“谢谢!”苏婉如道了谢,青柳说不敢,随即出了门。
苏婉如就靠在炕上发呆,她不确定是不是窦娆,因为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了,她今天去过行宫问话后,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焦振英受伤后,谁能得到好处,或者说,焦振英的存在挡了谁的路。
她唯一能想得到的,就是绣长这个位置。
她漫无目的的将所有人想了一遍……其实,也不是所有人,因为如果山水馆里真的有人这么聪明有手段,那么焦振英这个绣长,说不定早就不在了。
而事情现在发生了,她唯一能想得到的,就是后来的,她们五个人。
胡琼月,蔡萱,阮思颖和窦娆!
她先排除的就是胡琼月,她看不上绣长的位置,莫说绣长,怕是掌事她也不会稀罕。
蔡萱也不会,母后说人单纯不单纯不是看言行,而是看她无意间对事物的反应和看法,有时候不经意间的行止,是一个人性格最直接的反应。
所以她喜欢蔡萱。
剩下的就是阮思颖和窦娆了。
这两个人,她几乎不用考虑,阮思颖的性子绵软,没什么主意,而窦娆……
一直以来,她因为潜意识的不喜欢所以没有刻意去了解过窦娆,但是能肯定此人绝不是表面看到的那般安静无争。
可窦娆怎么做到的,她家境不好,哪里来的五十两银子……她没有人脉,就算焦振英死了,她又怎么才能让邱姑姑同意她接替呢。
这让她想不通。
到底怎么回事……她心里动着,盘腿坐在炕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院子里响起来一连串的脚步声,随即门口呼啦一下蹿了凉风进来,她惊了一跳,就看到沈湛夹着雨珠,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进了门。
手里提着一袋子东西,往炕上一摆,衣服都不脱献宝似的道:“葡萄,快吃!”
“你……”她愕然的看着他,“去哪里弄来的葡萄?”
沈湛笑着,抹了一脸的水,头发上的水珠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早年圣上在应天有个农庄,我当初进城时见到还在,农庄留的人都是种庄稼的好手,还真有。”
他说着,凑过脸来,笑着道:“我厉害吧,亲爷一个。”
苏婉如看看装葡萄的袋子,又看看他,目光动了动,随即道:“我要说我现在又想吃西瓜了,你当如何。”
“你吃人好了。”他见她不亲自己,就立刻垮了脸,“一会儿一个变的,爷累了。”
说着往炕上一瘫,哼了一声。
“衣服脱了。”她推了推他,“一身的水,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他斜眼看他,翻身起来,一声不吭的走了,服侍的婆子将衣服热水给他备好了,他洗漱擦干了头发,抓着了件披在肩上光着膀子磨蹭了好一会儿消了气才重新进了暖阁。
一进门,就看到苏婉如盘腿坐在炕上,炕桌上摆着盘子,她专心致志的,用纤细的手指尖而捻着葡萄皮,正在剥葡萄。
滚圆的葡萄滚在盘子里,像方才天上的落的雨珠。
她侧脸特别好看,长长的睫毛,娇俏的鼻子,瓷白的皮肤,纤长精致的脖子……沈湛看着顿时眼底染上笑意,走过去坐她对面,翘着腿道:“爷摘的葡萄好吃吧?”
“给。”她将剥好的葡萄递给他,他一愣坐直了看着她,“给我剥的?”
她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咧牙,牙齿白花花的,他笑了起来,抓了三颗葡萄往嘴里一丢,随即笑容在脸上僵住,眉头蹙了起来,那表情要多扭曲,有多扭曲。
“哈哈!”苏婉如觉得他的样子,和她方才预期的一模一样,特别的有趣,她没忍住大笑着倒在炕上指着沈湛,“你的样子太丑了。”
沈湛没舍得吐,囫囵吞下去了,摆着手道:“你别吃了,明天爷给你重新找去。”
“我觉得不错啊。”苏婉如压着不让他倒,自己捻了一颗,虽有点酸涩没熟,但确实是葡萄味儿,“明天我要吃人,你别找葡萄了。”
她拿他说的话回他。
“吃倒了牙你又闹腾。”他蹙眉,将葡萄一股脑的扫在袋子里,“不准吃了。”
苏婉如就托腮看着他,叹了口气,道:“你说,你这样算不算闲的给自己找事做。”明明位高权重,要什么都有,非得将她弄来,折腾她也折腾了自己。
她始终觉得沈湛对她的好,不真实……违背了人的本性。
她就没见过有人会像他这样,见着个女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