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负这个朋友圈子晚上喝酒享乐的地方,贯来都在九重会。
一则是九重会这地儿本来就档次高,二来嘛,当然是为了成负这个大股东,照顾生意。
其实这也是成负本人的意思,用他的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话被一群兄弟打趣,说成负是奸商不仁不义,他们索性就不付钱空着包来玩耍好了。
比脸皮厚还从未输过的成负,竟然笑呵呵地说,不付钱没关系,还可以签单嘛。
厚颜无耻啊,厚颜无耻。兄弟们唉声叹气。
成负得意洋洋,他除了三哥,还没怕过谁呢。
最怕三哥的成负,好不容易劝来了三哥,当然是要到门口去恭恭敬敬迎接了。
“三哥!”他远远看见顾寒倾的车子来了,就蹦跶起来招手。
身后的服务生们对自家老板的样子不忍直视……好在已经见过许多次了。
顾寒倾的车子停在门口,却没有急着下来。
狗腿子成负殷勤地跑上去打开车门:“三哥,三哥,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顾寒倾嗯了一声,却有些心不在焉。
许久没来这里,今天不期而至,他突然就想起跟姜锦在九重会见面那次,她遇了麻烦,从来不喜多管闲事的他,却毫不犹豫地出手帮了她。
想着,他忍不住弯了唇,笑着摇摇头。
成负见了顾寒倾这笑得春意浓醉的样子,便心里了然:“三哥,又想三嫂呢,这才离家几分钟啊?”
成负又是不解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人家结婚,都是迈进婚姻的坟墓,偶尔能出来透风,那丈夫不得高兴得跟脱缰野狗似的?
他们这个圈子,这个年龄的,结婚的人也不少。就算一开始感情好,到了一年之后,必然原形毕露。
三哥这都超过一年了吧,还跟三嫂如胶似漆的。成负虽说也不敢把三哥比作那啥野啥的,可看到三哥这样子,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几年前的三哥,可跟现在的他,截然不同。
回忆只是暂时的。
成负喝了点酒,那个嘴皮子就跟机关枪似的突突不停:“三哥你可真是许久不出山,兄弟们都盼着呢。之前约了你几次都拒绝了,这次还是三嫂发话你才肯出来。是不是三嫂把你管的太严嘿嘿……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别瞪我!我闭嘴还不成吗?”
成负识相地在嘴上比了个拉上的手势。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包厢。
这包厢不是以前惯用的顶级包厢,而是选了九重会湖旁风景最好的一间,听成负的意思,是因为今晚湖上搭了台子有演出。
顾寒倾走进去的时候,连接临水阳台的九扇折叠窗尽数被拉开,长方形的框架中,灯火通透的湖心就像是一副水墨画,仙气袅袅。
有女子在上面抱琴吟唱,未见其人,先得其声。
搞得还像那么回事。
包厢里已经坐着的人,纷纷起身道三哥。
顾寒倾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自己也挑了角落的位置,端了杯度数低的鸡尾酒,徐徐品酒。
成负又怎么会给顾寒倾清闲的机会,毫不犹豫往杯中倒了满当当的龙舌兰,贼笑着要上来敬酒,还让兄弟们一个个排好队。
有人笑骂着成负作死,谁不知道三哥酒量好得能喝倒他们在场所有人?
成负还振振有词:“你们不懂,酒量这东西也是需要训练的,三哥最近喝得少,指不定退化了,我也要把我这么些年丢掉的场子给找回来!”
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
顾寒倾看着一群人蠢蠢欲动的眼神,冷笑。
天真。
成负这边刚端起酒杯呢——
“走开……啊!”
一声由远及近的娇呼,撞开了他们所在的包厢门,一个娇弱的身影也狠狠跌倒在地,摔得一声闷响。
是个漂亮女孩儿,脸蛋娇艳如花,眼角沁着泪珠,求救地看向包厢里的人。
而包厢里,一片寂静。
不是意外,而是感兴趣。
除了顾寒倾以外,其他以成负为首的,都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女孩儿,就跟在看戏似的。
九重会混迹多了,这种事情也见了不少。
一群公子哥儿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果不其然,走廊上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一个高壮的西装大汉出现在门口,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你还敢跑?”
成负忍不住咧了嘴,凑到顾寒倾耳边:“三哥,这像不像恶霸强抢民女?”
顾寒倾懒得理他。
他抽空用手机给姜锦发了条微信,可惜石沉大海。
他便忍不住思索,那母子三人现在在做什么呢?
顾寒倾还在出神,柔弱坐在地上的女孩儿,楚楚可怜地抬起头,在包厢扫了一圈儿后,惊喜不已。
“顾先生!”她朝着顾寒倾的方向喊道。
包厢的气氛凝固了。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包括成负。
他摸着头发,暗道这下麻烦了。
顾寒倾恍若未闻,他收到了姜锦的微信,回了两个字“在玩”。自然也无暇去估计什么,路边求救的陌生女孩。
那女孩儿却未必这样想,她遭逢困境,只想要找根救命稻草,当即惊呼道:“顾寒倾先生!请你帮帮我!我是被迫的!”
成负随之站起身。
不管这个女孩儿是不是真的认识三哥,只要她是被迫的,那这事儿就不能简单算了。
他的场子,还不能出这等下三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