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泽成回过神来,当即冷声喝道:“你这人眼力不差,嘴巴上的功夫也很厉害,来人,将他们都绑起来!”
叶德新闻言,眉头一皱,声音陡然拔高道:“你!军爷当真不放我们走!”
“哼,不立即杀了你们,便是你们的大幸,还不快快放下兵器投降,难不成还想和我们搏命!”
汪成泽一抬手,身后五十余骑立即搭弓上箭,齐齐将箭头瞄准叶德新一伙人。
这时,张横一步踏出,将叶德新护在身后,凌然喝道:“叶军师放心,有张横在,谁也伤不了你!”
叶军师?汪成泽眼睛又是一眯,嘴角上翘,暗道果然与他猜的一样,这人果然不是一般人物,没想到这次出来,竟然会钓到一条大鱼。
而当张横喊出‘叶军师’时,叶德新便知道自己这次是再难翻盘了,他默默地摇了摇头,然后在数十根箭矢对准自己的情况下,竟是不显丝毫慌乱地说道:“行了,都放下兵器吧,我们投降!”
“叶军师!!!”
“闭嘴,不要做无谓的牺牲,这样只会显得你很愚蠢!”
叶德新睿目圆瞪,在他的暴喝下,张横一咬牙,心不甘情不愿地将手中兵器丢下,其他的周兵见张横丢下兵器,也纷纷效仿,将兵器丢成一堆。
汪成泽摆了摆手,一众破虏军骑兵很快便将他们的兵器没收,然后押着他们前往破虏军大寨。
而在丛林伏击地点不远处的一座破虏军营寨内,稍作休息后的邓愈,恢复了一些精神,正在大帐内喝茶,静思周军可能采取的破局手段。
想了大约半个时辰,却没什么进展,就在这时,巡视回来的汪成泽告诉邓愈,他捉到了数十个周军逃兵,而且还将叶德新的情况告诉了邓愈。
“哦,这人竟有如此犀利的口锋?好,你将他和其他人分开关着,一会后,我亲自去审问他们!”
邓愈对汪成泽口中之人颇感兴趣,而汪成泽领命后,便下去安排,将叶德新和其他人分开两间帐篷关押。
过了一阵后,邓愈并没有先去审问他感兴趣的那个人,而是走向关押着另外几十个周军士卒的帐篷。
邓愈在帐篷内待了一刻钟后,再走出来的表情,实在是复杂,有愕然有惊骇有敌意又有敬佩。
叶德新看着邓愈的身影缓缓步入帐篷,目光对视下,叶德新察觉到邓愈那抹复杂的神情,脑中迅速推算,一阵后,身体一颤,然后竟是闭起了眼睛。
“数月前,你随张士诚出战盱眙,曾多次献计,害得本帅损兵折将,连本帅自己都差点折了进去!”
叶德新脸庞微微抽动,但却没有回答。
“昨天,本帅的大计险些被你破坏,倘若昨天的伏击没能成功,本帅便只有败亡一途!”
一滴冷汗从叶德新的头上滴落到他的鼻头,叶德新仍旧默不作声。
“你可知道,在你的数次谋计下,本帅失去了几乎有两万个兄弟、家人!你只是动动脑筋,甚至没挥刀杀一人,但本帅却死了两万个兄弟、家人!”
说到这里,邓愈的声音瞬间提高了,语气里充满了滔天的恨意,叶德新缓缓地睁开眼睛,与邓愈凌厉骇人的刀眸对视在一起。
“可以告诉我,你是如何确定我的身份的吗?”
叶德新张口问道,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邓愈的恨意似的,邓愈眯了眯眼,叶德新的从容不迫,令他的情绪变得有些急躁。
“你足智多谋,并不代表你身边的人个个都是足智多谋,虽然那些人闭口不说你的名字,但是,要问出他们出身哪里,这次又要逃回哪里,并不难。从他们口中收集的情报,再一加推算,想要知道你的身份并不难吧?你说对吗?叶德新,叶维章?”
拥有现代灵魂的邓愈,虽然没有接受系统的关于拷问、套人话路的培训,但因为受过各种电影、电视剧的熏陶,对付像张横那些憨厚忠直的人,只要略施小计,便能成功得到他所想要的情报。
“就算我是你口中的叶德新,但战场之上,各为其主,我为张士诚出谋划策也是职责所在,迫不得已,你怎能将罪过都推到我的身上?”
“哼,就凭你这份气定神闲、从容不迫的态度,就不难让人看出你的超凡脱俗,与其让你继续替张士诚谋害义士,还不如一剑将你斩杀,剪出后患!”
叶德新默默地看着邓愈眼眸内翻涌的杀意,脸色一凝,甚是平静道:“如此看来,邓大帅是非杀我不可了?”
“你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如果你想杀我,一开始便会干脆下手!”
“呵呵,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叶维章?”
邓愈刹地冷笑起来,一把掣出腰间配剑,一步一步地向叶德新靠近,眼中杀气陡然狂升,如果叶德新识时务,那最好不过,倘若他继续在自己面前秀智商,耍心机,那既然不能为自己所用,不管他多有才,杀了,便杀了!
叶德新睿目闪烁,感觉到邓愈的杀意越来越是真切,甚至让叶德新无法确定,邓愈到底会不会要了他的性命。
就在邓愈准备高抬利剑时,叶德新凝望着邓愈的眼眸,不慌不急地问道:“慢,竟然邓大帅如此看重我的才智,不知我的才智可否换取我的性命?”
“被逼入仕的叶维章,本帅不需要,在本帅麾下,已有不逊色于你的俊杰!”
“你可以派一支兵马与我同回丹徒,将我的家人全部接到盱眙,以为人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