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布,为何你要选择今日与我决战?”范钧轻声问道。
“范钧,我被俘后你没有杀我,我很是感激,数年间你我二人兄弟相称,那段日子我也很是怀念,只是----你我所处之地,终究是对敌的两国----范钧,此时这里是战场,我们再也不会有兄弟之情,为了自己的国家,我们总是会有一个人倒在这里,再也回不了家园了。”察布的眼睛已经湿润起来,他不愿再继续讲下去了,劈头砍向了范钧。
范钧此时也已经是泪眼模糊了,他颤抖的手将那宝剑一抬,虽然范钧未用全力,但是察布的刀头,还是被崩出了一个豁口,察布看到后一愣,他这才知道范钧手中的这柄宝剑是把削铁如泥的利刃,只是在这兵器之上,自己便已经不是范钧的敌手了。
此时他知道自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只有与眼前这位自己的好兄弟拼下去,直到自己战死为止。
他与范钧对打之时,发觉范钧招招都没有将力气用上,而他带来的那些士兵,已经在与南梁士兵开始了艰难的短兵对接,他们周围已经是尸横遍野了,可是此时偌大的战场之中,他与范钧二人,此时眼中只有对方,根本没有那些已经死去,或者即将要死去的士兵们----
此时淮水北岸的杨大眼,此时在北岸也是分身乏术,曹景宗带人冲到营帐之前时,他正与赵草城中的人在激战之中,他想不到那小小的运粮督军赵草军中,居然个个都是能征善战的勇猛之士,他一时之间无法攻破那赵草城,此时曹景宗的数十万大军黑压压的扑了上来,他心中更是大急,此时他的军中还有那位整里泡在酒中的大元帅萧综,大帅在军中他自然是不敢怠慢,首要的任务便是要保证这位大元帅的生命安全。虽然他对这位自南梁逃过来的萧衍的二儿子一点儿好感皆无,但是他官职在身,自己想摆脱都摆脱不掉。
那萧综此时还未从酒醉之中醒来,便听到大营之中乱哄哄的,他摇摇晃晃的自营帐之中走出来,突然一支羽箭破空而来,自己身旁的贴身护卫应声倒地,萧综怔怔的看着倒地身亡的护卫,浑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听到越来越近的喊杀声,努力睁大自己的醉眼,想看清楚眼前之人。
他看到那些奔近的士兵,手中所举的大旗之上所书写的字,愈来愈清晰之际,他突然全身冒出了冷汗,顷刻之间自己的醉意便醒了----
那些大旗之上,赫然写着大大的梁字及曹字,此时的萧综突然之间明白了,是那位一直辅佐自己父皇的猛将曹景宗,打到魏军的门上了。
酒醒之后的萧综,慌乱的披上了盔甲,当他伸手去拿自己的武器,那杆跟随了自己多年的铁戟之时,突然感觉它是异常的沉重----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去拿它了,想当年自己臂力过人,每日里在屋内的沙子之上行走,练就了一身的好武功,可是此时大敌当前之时,自己却连武器都拿不稳了。
此时他想起那六叔萧宏屡次派人前来与自己联络,要自己一定要打到建康,将萧衍自皇位之上拉下来,可是看今天这情景,这一天恐怕是不可能到来了。萧综苦笑了笑,想想自己悲惨的一生,若真是能战死在杀场之上,也不委屈了自己这皇子的声誉。
就在他要冲进曹景宗的大军之中进行厮杀之时,突然看到有一位身穿北魏军服之人,正急匆匆的赶到他的面前。
“是萧综殿下吗?”那人开口问道。
萧综听到他的口音之后心中一怔,此人一口京城口音,根本不是北魏的士兵,他只得停下脚步反问道:“你是谁?”
“我是王爷手下之人,王爷命我前来给殿下送信,命殿下趁乱之际,一定要配合王爷南下!”那人将一封书信递了过去。
萧综听后内心是哭笑不得,他用手指了指那些越来越近的曹景宗的大军:“你抬头看看,那曹景宗都打到我的门口了,你要我如何带兵南下?”
“可是王爷要小人转告殿下,若您不带兵前去,是不会报你亲生父亲被杀之仇的!”那传信之人急忙说道。
萧综听到此言之后,脸上神情大变,他想不到自己的这位六叔为了达到自己谋朝篡位的阴谋,居然将自己埋在心底,从不愿意示人的往事与这种人讲,他心中突然狂怒起来,他抬手举起铁戟剌向了那信使的胸口,那信使根本想不到飞天的横祸说来便来,他没有丝毫的防备便被萧综杀死在当地。
萧综望着那信使脸上的错愕神情,咬着牙说道:“我的事情,岂是你这种人可以知道的?萧宏,你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他上马之后,拨转马头转向东南方向,那里是自己的伤心之地,如今自己是彻底与南梁决裂了,他再也不会受任何人的摆布,再也不会替南梁之内的任何一人有联系了。
萧综想起了那远在南梁京城之中的吴淑媛,不知她此时情况如何?不知道自己尴尬的境地,自己的母妃她知不知道?
母妃,孩儿不孝,让您这些年受委屈了,孩儿无能,不能替自己的亲生父亲报仇雪恨,更不能杀到建康,再见您一面了----想当初自己答应了皇叔萧宏做外援起兵谋反,便是为了能进京见您一面,现在想来,当初的想法是那么的可笑,我既然已经逃出来了,如何还能再回的去?
他想起自己的母妃之时,那跨下的战马便不自觉的往东南方向奔去,而此时在马上的萧综,已经变得麻木不已,他不知道这匹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