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继晓的身影已经没入了雨幕之中,远不可见之时,万贵妃这才心中一惊,回.info
这是怎么回事?事到如今,事情的发展怎么和自己当初所筹谋的大相径庭!这神僧继晓怎么突然就改了口,此时又惊退出了慈宁宫……
这中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万贵妃脸上的神色变化,看在张婉的眼中,却只是微微一笑。
不过就是一个练气期的小修士而已,也敢在自己的面前放肆!真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
如今的自己,虽然灵力被封,可到底还是大乘期的修士。身为大修士的威严,又怎么能是一个小修士所能冒犯的呢?
果然,刚才她只不过是借用了怀中蓍草的那一丝灵气,稍稍外放了一丝属于大修士的气息,便惊退了继晓此人。
一来,对方不过只是一个人间的小修士而已,自己又灵力被封,这才暂时饶过了对方。
再者,如今她到底是在这人间,以凡身入红尘,欲渡情劫而证大道。在这个时候,她也不想节外生枝旁生枝节;否者,依她闭关之前那杀伐果断的性子,又如何会善罢甘休呢?
张婉嘴角那抹不甚在意的轻松笑容,看在一直暗中关注着她的朱佑樘眼里,却是别样的云淡风轻。
今日之事,虽然不知为何会无疾而终,可朱佑樘却看得明白,万贵妃摆下这样大的阵势,定然是和自己有关。
其实,在继晓出现之时,朱佑樘的心中,便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不想,这样的阵势,看在这位张姑娘的眼中,却是如此的云淡风轻。
大事当前,自己还不如一个女子,能淡然处之吗?朱佑樘不由扪心一问。
看来,谢师傅说得对,自己还是太年少了一些。这处变不惊的功夫,自己还是学得不到家啊。
此时,因为和尚继晓的莫名离开,慈宁宫的大殿之上,不由陷入了一时诡异的安静之中。
然而,这样的安静,到底还是没有持续多久。
“皇帝,”周太后第一个开口出声,她上前一步看着自己的儿子,眼里闪过一丝讥讽。“这便是皇帝你所谓的神僧,能把瑞气看成是妖气?”
周太后的话,让皇帝朱见深不由邹紧了眉头。他也没有想到,这神僧继晓为何会在慈宁宫中,突然改口,而后,又不辞而别。
之前,在太极殿时,对方明明言之凿凿的说过,这后宫之中,确实是有妖气出没。可为何刚才却……
“母后,”朱见深摇了摇头,继晓的反常,他可以晚点再去查问,可周太后的怒气,却需要他现在就去平复,“是儿子孟浪了,请母后息怒。”
“息怒?”周太后摇了摇头,脸上虽然带着淡笑,眼里却隐藏着几丝苦涩几缕悲哀,“皇帝一心为了江山子民,哀家又怎会生气?”
“只不过这神僧继晓嘛,连他自己也说修行不到家,依哀家看来,这神僧的封号,他恐怕是担不起了。”
“母后!”朱见深皱眉,他知道刚才之事,母后对神僧继晓,定然已经心存不满。可那继晓当年,毕竟曾救过自己的性命,他又怎么能……
“母后,”万贵妃却在此时站了出来,她暗中宽慰的捏了捏皇帝的手心,这才抬头看向了上首的周太后,“陛下乃是一国之君,自有天家的威严。当年,陛下已然昭告天下,册封了神僧之位,如今又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母后,”她上前一步,屈身行了一礼,“这神僧的封号是小,陛下的颜面是大啊。若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而在天下臣民面前拂了陛下的颜面,岂不是因小失大吗?”
万贵妃的举动,无疑让朱见深感动不已。
他的贞儿,还是如幼时一般,处处维护自己,一心只为自己着想。
朱见深担心母亲又会如当年一般为难自己心爱的女人,不由上前一步,站到了万贵妃的身边,亲自扶起了对方。
“母后,”他拉着万贵妃的手,抬头看向了上方的周太后,“贵妃所言,亦是朕,心中所想。朕,乃是一朝天子,若是随意出尔反尔,岂不是要令天下臣民小看了去吗?”
万贵妃的意动,皇帝的维护,周太后看在眼里,只觉得身心疲惫。
“罢了,罢了。”她回身,冲着身后众人摆了摆手,“哀家不过是说说罢了,具体如何,自然是皇帝你,圣心独断了。”
“哀家累了,你们都且退下吧。”此时,在漫天的大雨声中,周太后觉得无比的心灰意冷。
说完,她便搭着大太监汪如海的手,径直向自己的寝殿走了去。
周太后一离开,大殿上的众人,自然便将目光投向了皇帝朱见深。特别是那等今年新进宫的年轻妃嫔,看着皇帝和贵妃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心中不知转了多少的念头。
“樘儿,”朱见深却是将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儿子,“你皇祖母年纪大了,你且留在这里,代朕,多尽些孝道吧。”
因为当年的旧事,他和自己的生母,一向亲近不起来。如今,又有了今日之事,朱见深知道,自己和生母之间的间隙,恐怕是愈发的大了。
“是,父皇,儿臣这就去看看皇祖母。”朱佑樘抱拳行了一礼,礼毕抬头时,却向一旁的张婉,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见儿子带着慈宁宫的人退了出去,朱见深这才邹眉看向了自己的妻妾们。
“皇后。”朱见深最后将视线,落到了王皇后的身上。对于这位继后,朱见深一向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