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见儿子主动提出了此事,自然是高兴的。只是,高兴之余,纪淑妃也不忘提醒儿子道,“樘儿,天色已经不早了,母妃安歇在这里倒是没事,不过,你也该出去看看婉儿了。”
这小夫妻二人分别了几日,一定有很多的话要谈的吧。自己这个做娘的又不是那些不懂事只知道为难儿媳妇的婆婆,自然是要暗中提点一番儿子了。
“母妃,儿子明白的。”朱佑樘难得羞涩的一笑,待服侍完自己的母妃安歇之后,这才步出了大帐之中。
营门外几丈开外,重新化为青衣小厮的张婉,正静静的站在一旁,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远处旁那些正拥簇在篝火旁的将士们,豪放的嬉笑欢闹着。
她知道,人的本性之中,都有脆弱的一面。如今,刚刚才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的将士们,需要用这样热烈和豪迈的气氛来抚平心底那刚刚才经历过生死离别的悲伤。
其实,正是因为凡人的渺小,才会对这天地之间充满了敬畏,在敬畏之中,才想着千方百计的去追寻天地的奥妙。于是,千万年前才有了修真界的出现吧。
说到底,这修真者的世界,和凡人的时间一比起来,又有什么不同呢?在无穷无尽的天地面前,还不是一样的渺小,和卑微。哪怕是自己这个修炼了万年的鬼谷天女,最终所追求的不也一样是证得大道,而后和天地同寿吗?
只是,如今看来,这个目标却是好生的遥远啊。远的不说,就说自己所在的鬼谷一门吧,这千万年来,门派之上不知出了多少的天才,可又有几人最后能证得大道,踏破虚空,飞升而去呢?
好像也没有几人吧?张婉不由默默的一叹。据她所知,她鬼谷一派创立几十万来以来,也不过只有数位前辈,能踏破虚空而已。而至于虚空之上,再有些什么,却是无人能够知道了!
甚至,师尊曾经告诉过自己,据门派之中的前辈天才所猜想的,虚空之外,甚至有可能是另外一个时空。而在那个时空之中,像他们那样的修仙之人,还能不能与天地同寿,还是一件等待考证的事情啊。
张婉有些茫然了,特别是在和丈夫朱佑樘接触之后的这些日子里。她总觉得自己修炼的目标,似乎偏移了一些。可到底偏差到了哪里,她却又有些说不上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张婉蹙眉,抬头仰望向了星空。只可惜,此时师尊他老人家不在,否则,自己的这一腔心事,倒也可以问问师尊他老人家了。
正在此时,朱佑樘静静的走到了她的身后。
“婉儿,在看什么呢?”站在妻子张婉的身旁,朱佑樘的神情是无比的温和。他微微抬头,顺着妻子的视线,以是遥望向了远处的星空。
今夜,月朗星稀,倒是一个难得的良辰美景天了。
“也没什么。不过是看看星空而已。”也看看星空那头的人,师尊他老人家,还有那些同样去往小灵界的实行师姐们。张婉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一笑。其实,以她的本事,在朱佑樘踏出营帐的那一瞬间,她便感觉到了丈夫的到来。只是,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夫君啊,对张婉而言,既然是自己的夫君,那么,他想来便来吧。
“是吗?”朱佑樘同样没有回头,他看着远处的星空,心中突然又平静了几分,淡淡而笑道,“婉儿,今夜的星空,真是很美。”
特别是,能在这样美丽的星空下,和自己的妻子,静静的站在一切。在他们的身后,是大明的景秀奖赏,在他们的身前,是大明的热血将士!朱佑樘顿时觉得豪情万丈,如今,他身后的营帐里,有自己的母妃,站在他身旁的女子,又是自己一心所爱的妻子。
江山,臣民,亲人,爱人,全都站在了他的四周。这一切,让朱佑樘觉得十分的满足。
只是这样的满足之中,却又有一丝隐隐的不足。
朱佑樘暗暗的叹息了一声,这才回头看向了自己的妻子,意有所指道,“婉儿,方才母妃告诉了本宫一桩要紧的事情。原来,母妃并非黎族之人,她的祖上,亦是中原京城人事。当年,母妃的先祖追求的乃是建文帝朱允炆,后来成祖皇帝朱棣……”
朱佑樘没有一丝隐瞒,将母亲告诉自己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自己的妻子张婉。
张婉闻言,却是皱起了眉头。丈夫话里话外的意思,自己又怎么会听不明白呢?更何况,她自己本就是一个修行之人,就更明白建文帝这一失踪后背所隐藏的深意了。
如今,事情过去不过一百多年而已,若是那位建文帝真是学有所成……
张婉顿了顿,抬头看向了自己的夫君,一脸平静道,“殿下,你有什么话想要问婉儿吗?”
“有。”朱佑樘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好不忸怩道,“婉儿,我想知道,像你们这样的修行之人,寿元终有多少?”
果然是在问这个吗?张婉暗暗的叹了口气,却仍是从容说道,“这个,就不一定了。我们修真之人的寿命,却是要以自身的修为而论的。不过嘛,以我看来,那位建文帝修行至今也不过一百多年吧。若那人天资普通的话,这百十来年的时间,怕是还不能入门,如此一来,他恐怕早已经作古了。可若是那位建文帝天资出众的话,这百十来年的时间,却足够他修炼出足够的本事了。”
至于这足够的本事是什么,张婉没有明说,朱佑樘却是身有体会。不过,此时的他却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