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回到县城,正好遇到浩浩荡荡的羊群进城,数百骑兵左右护卫驱赶羊群向军营走去。
陈庆见这些羊只只肥胖壮大,心中颇为欢喜,连忙令道:“押羊主将是谁,让他来见我!”
士兵催马飞奔而去,片刻,一名后勤军都头被领了上来,抱拳行礼,“卑职参见统制!”
“你们呼延指挥使呢?”
“回禀统制,他还在羌人那边继续商谈长期供应,过几天才能回来!”
“价格还可以谈?”
都头点点头道:“这是第一批羊,有三千只,羌人分文不要送给我们。”
陈庆一怔,“为什么不要钱?”
“卑职听呼延指挥使说,去年我们在西谷袭击女真大营,大量战马和羊群逃走,金兵只收回极少一份,绝大部分都被几个羌人部落得到了,他们酋长说,这是占了我们的便宜,所以愿意送给我们一万只羊,以后都会便宜卖给我们。”
这个消息着实出乎陈庆的意料,当初火烧大营后的情况他没有追究,没想到最后便宜了羌人。
不过这些羌人还懂得知恩回报,这倒也难得,陈庆欣然道:“把羊群赶回军营,今晚好好犒劳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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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军营,陈庆刚回帐坐下,郑平跑来愤怒道:“今天上午又来一批卖粮的大户,收了三千石粮食,我和几个粮商细谈才知道,粮价是今年三月才上涨,三月以前一直是每斗两百文左右,这帮黑心的大户,居然给我们涨价了一百文!”
陈庆眉头皱了起来,问道:“那今天的三千石粮食,你是按照什么价格收的?”
“当然是按照两百文一斗,凭什么给他们三百文?”
“胡闹!”
陈庆怒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以前的粮价?三百文一斗就是让利给他们,以后他们才会把粮食卖给我们,你赶紧派人去把差额补给他们,这种事情传出去,我们还要不要名声了?”
郑平嘴唇哆嗦一下,转身要走,陈庆又叫住他,“这件事我应该先给你们说一说,是我忘记了,我们不是商人,所得钱财也是从金兵那里抢来的,价格定高一点对我们也不算损失,但却拉拢了大户豪门。
秦州两大势力,一个是大门豪门势力,一个是堡寨势力,我们既然要打击堡寨势力,就必须拉拢另一派,否则这两派联手,我们以后在秦州就难以立足了。”
郑平默默点头,他又问道:“统领觉得,大户豪门和堡寨之间有关系?”
“他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你不想一想,这些大户的粮食藏在哪里才不会被金人搜刮走?他们说藏在庄园内,我压根就不相信,金人只要稍稍收买几个庄丁,他们藏得再隐蔽也没有用,我心里有数,这些粮食一定是藏在周围的堡寨内。”
“卑职明白了,立刻派人去把差价补给他们。”
郑平快步走了。
吃罢午饭,亲卫颜骏在帐外禀报,“统制,司户杜敏带着一个老者来访,好像是他岳父!”
“请他们到这里来!”
陈庆听杜敏说过,他岳父是从前州学教授,在秦州和陇州从教三十年,门下桃李无数,在秦州乃至熙河路都颇有名望。
不多时,颜骏领着杜敏和一名老者走进大帐,老者看年纪六十岁左右,身材不高,容貌清瘦,身穿襦衫,头戴求学冠,一看就是饱学之士。
“老夫乔琳,久闻将军抗金之名,特来拜访!”
“老先生的博学之名我一来秦州就听说了,早想会一会,实在太忙,请进!”
陈庆很客气地将乔琳请了进来,两人分宾客落座,乔琳赞许道:“将军一来成纪县就开始赈粥,哎!这下救了多少百姓的性命啊!我就给杜敏说,这才叫做制置使,心中不光想着士兵,还想着穷苦百姓。”
“老先生过奖了!”
陈庆可不是想听这些奉承话,他笑而不语,等乔琳说下去。
乔琳还想再夸几句,旁边杜敏却看出陈庆不想再听这种虚言,便轻轻咳嗽一声道:“陈将军,我岳父今天来,其实是有两个建议。”
陈庆笑道:“请老先生直言,陈庆洗耳恭听!”
乔琳无奈,只得收起奉承之话,把心思转到正事上,“将军赈济百姓一时,却不能赈济一年,为何不同时授人以渔?”
“老先生是指种田?”
乔琳点点头,“城外荒田很多,甚至还有大片官田没有人耕种,把城内居民全部动员起来,去城外开荒种地,至少保证夏秋时有果腹之物!”
“现在已经三月初,种田是不是有点晚了?”
“老夫说的不是种麦子,而是种粟、种豆,尤其种粟,现在正是时候,将军收了大量粮食,一定有不少粟米,正好取出一部分做种子,另外老人可以在房前屋后种瓜,这也是粮食啊!关键是将军要鼓励,要派军队帮助大家,然后军队也种粮屯田,养猪养鸡,以解后顾之忧,将军觉得呢?”
陈庆连连点头,自己只想到买粮,却忘记了自力更生,“老先生说得很好,陈庆受教了,我一定照办!”
乔琳见陈庆谦虚,心中欢喜,又继续道:“第二件事,我想和聊一聊堡寨之事。”
陈庆精神一振,这也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他连忙道:“老先生请说!”
“其实我只是想告诉将军,堡寨如破竹,别看秦州堡寨有三百座,但只要将军把粗竹的节点劈开,后面就迎刃而解。”
乔琳的思路和陈庆完全一致,陈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