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在平凉已经呆了八天,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百姓从各地赶来领取粮食,原本满满的大粮仓渐渐变得空旷起来。
这天下午,陈庆在城头上巡视,陶爽匆匆赶来,躬身行礼道:“将军,发放粮食卑职建议结束!”
“粮仓空了吗?”
“粮仓快空了是一方面,更重要是,从昨天开始,几乎都是重复领粮。”
“什么意思?”
“就是从昨天开始,来领粮食的百姓之前大部分都已经领过了,他们来领第二次,今天也是一样。”
“现在还剩多少?”
“还剩下七百余石。”
陈庆想了想道:“那剩下的粮食就分给各级官员和文吏吧!”
陶爽大喜,“多谢将军厚爱!”
陈庆又笑着对陶爽道:“好像还有一些布匹,你们也分了吧!”
“将军要走了吗?”
“我们这两天会收拾一下,可能很快就要离开了,希望陶长史能把后续的事情处理好。”
陶爽苦笑一声,后续的事情,就不是他的能控制了,一旦金兵杀回来,他们又该遭遇什么样的命运?
就在这时,城下传来一阵喧哗声,似乎有数千人在大喊。
陈庆看了陶爽一眼,陶爽连忙摇头,“下官也不知怎么回事?”
一名士兵指着前方道:“统领,声音似乎是从大街上传来。”
“看看去!”
陈庆下了城墙,也不骑马,步行向中轴大街而去.......
城门处聚集了数千民众,很多老人情绪激动,要求见宋军主将,早有士兵跑去报告了陈庆。
陈庆快步来到大街上,正在维持秩序的杨再兴上前苦笑道:“城内百姓听说我们要走了,情绪都很激动,他们希望宋军能留下来。”
这确实是比较头疼的事情,但又不得不面对。
陈庆心中叹了口气,来到百姓面前,摆摆手高声道:“各位父老乡亲,我就是宋军主将,大家有什么诉求直接对我说吧!”
终于见到了主将,上百名老人跪下,后面黑压压的数千人群也跟着跪下,众老人声泪俱下道:“将军给我们刚刚带来希望,怎么又忍心抛弃我们而去?”
这个大帽子太重了,自己可承担不起,陈庆无奈,只得高声解释道:“各位父老乡亲,我明白大家的心情,但我们有任务在身,大散关的激战还在进行,大宋的命运全系这次战争,我们责任重大,请大家理解。”
陈庆也没有办法,他也只能拿大局来压众人,仿佛宋朝的命运就拴在他身上,他不走,宋朝就完了。
众老人面面相觑,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让他们怎么坚持?
一名为首的老人高声道:“陈统领说得对,我们也应该以大局为主,只要宋军战胜金兵,迟早也会把金兵赶出去,我们就不要为难陈统领了。”
这时,两名老者上前道:“将军,我们城内也有一些青壮,与其整天东躲西藏,不如让他们加入宋军,驱逐鞑虏,恢复大宋江山,请将军无论如何成全我们的抗金决心。”
陈庆有些为难,他的军队要求很高,最起码也要会骑马,否则反而会拖累他们。
但这种话不好说,会伤大家的一份拳拳爱国之心,他只得换一种说法,“各位长者,和金兵作战伤亡很大,战死沙场是常事,恐怕最后只有极少数人能活着回来。”
“陈将军,只要是和金兵作战,战死沙场也是他们荣耀。”
陈庆无奈,只得回头对杨再兴道:“你挑选一下吧!只要会骑马,都可以收下。”
“卑职遵命!”
..........
新兵加入确实是个意想不到的事件,一共有八百多名青壮报名,最终挑选了五百四十名新兵,好在马匹和兵甲较多,很快便将新兵武装起来。
傍晚,杨元清率领军队返回了平凉府。
一名士兵飞奔来报,“启禀统领,杨副将他们回来了,在南城门!”
陈庆大喜,连忙骑马向南城门赶去。
南城门,从仙人关返回的一千骑兵浩浩荡荡进城,雪还在下,稀疏的雪片落地,被战马踩为烂泥。
陈庆笑着迎了上来,“各位一路辛苦了!”
众将连忙上前施礼,“参见统领!”
这次一起去仙人关,除了杨元清和王铎外,刘璀也一并跟了过去,他毕竟是刘瓒的兄弟,这个面子刘家要给。
陈庆让众人去休息,他和杨元清骑马并驾而行。
“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陈庆沉声问,他感觉众人的神情有些异常。
杨元清苦笑一声,“刘瓒还好说话,主要是刘都统,他批评统领不考虑大局。”
“什么意思?”
“就是说有好处不能只想到自己,要大家分,说我们不能忘记吴都统!”
陈庆笑了起来,“他还记着吴都统呢!然后呢?”
“然后布帛和战马他们全拿走了,战马给吴都统,布帛也是全军一起分配,其他还是留给我们。”
幸亏自己还留了一些战马,否则这次亏大了。
“那批白银呢?”这才是陈庆最关心的问题。
“白银留给我们,刘都统还是比较深明大义,他知道统领经略秦州需要用钱。”
陈庆一颗心放下,又笑问道:“那刘瓒岂不是很失望?”
“他是很失望,但也没有办法,他父亲是都统,他必须从命。”
陈庆其实也知道,平时宋军也只有基本粮草,像这种获得财富的机会极少。
而且吴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