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巡逻的兵丁呼喝着过来,驱赶人群。
人群一阵骚动,嗡嗡的嘈杂声更大了,让开了一条道路让兵丁们上前,随后迅速又围拢——眼看着有热闹看了,谁舍得走?谁走谁傻!
“少夫人,奴才看咱们还是走吧!”车夫精神一振。
乔小如这回懒得再理会那车夫,向荀嬷嬷道:“嬷嬷,你来出面,你跟他们这么说……”
荀嬷嬷点点头,倾身往前,撩起一角车帘道:“这是长公主府的马车,差爷看仔细了。”
兵丁们一呆,下意识朝那徽记看去,不由脸色一变,领头一人急忙上前陪笑道:“是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敢问车上是……”
他们是九城兵马司负责巡逻的兵丁,当差第一天的工作便是将京城中有些头脸名望家族的徽记记个清清楚楚,像长公主府、萧家、秦家这等超级权贵富豪名门当然更是必须要记住的重中之重,因此一看那徽记,他们能不吓一跳吗?
如意长公主府谁敢惹?萧家也得掂量掂量。
荀嬷嬷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至少围在内围的围观群众很多人都听见了。
这下子人群更加沸腾起来,一下子便嚷嚷得所有人都知道了。
“什么?这是长公主府的马车!”
“天,这马车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样了。难道有人难冲撞长公主府?”
“谁知道呢!有钱人的事那可难说……”
荀嬷嬷便道:“车上是我们少夫人,方才出了点事故惊了马,幸亏被人救下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已经派人回府禀报公子爷了,相信很快公子爷便会赶过来,少夫人吓得不轻,这会儿正在车上休息,劳烦差爷派些人在这守候片刻。不敢让差爷们白出力,等公子爷来了,自有谢意。”
“不敢不敢!职责所在,理所应当。既然这样少夫人且休息便是,兄弟们守着,保管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领头人连忙陪笑着道。
他们都是最基层的兵丁,平日里哪里有机会结交权贵?想为人效劳人家还不稀罕呢!此次能为长公主府办事,这是求也求不来的机会。
领头的立刻命众兵丁将马车不远不近的围了起来,将百姓驱赶,见人数似乎不太够,吩咐了一人一声,让跑去附近看看还有没有人手,再调一些过来。
众百姓被驱赶不敢再上前,有的散去了,也有大部分没有散去,只不过站的地方远了些。
很快,卢湛果然骑着马来了,车夫见了他跟见了亲人似的,叫了声“公子爷!”急忙上前行礼。
众兵丁也忙见礼。
卢湛扫了众人一眼点点头,翻身下马道:“辛苦各位了!”
“公子爷!”车夫上前想要诉苦,卢湛看见他哭丧着脸便倒胃口,理都不理他,直接上了那歪斜的马车。
小霜也下了马,跟着同行的有几位长公主府的侍卫。
“你没事吧?”卢湛看见乔小如衣裳上满是褶皱、头发明显重新整理的尽显狼狈,额头上还有两块不大不小的青紫,身上不知还有多少伤处,目光发冷,面如沉霜。
“马马虎虎!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活该有此一劫。”乔小如笑笑,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
卢湛哭笑不得,叹了口气,沉声道:“小霜跟我说了,越国公府,哼!等会我就找他们去!”
乔小如没阻止他,萧三夫人母女竟敢如此卑劣行事,他们今日若忍了,以后还了得?
原本他们毫无根基,刚进京不知多少人盯着、多少人等着找麻烦——只要稍稍软和懦弱一些,后果便不堪设想。
未必所有人对付他们都是冲着他们来,也有可能是冲着长公主、冲着太子来。长公主和太子不好动,便将主意打到他们身上来了!
定要叫人怕了,才知道忌惮。
不多会儿顺天府也来了人,小霜送上帷帽,卢湛亲自给乔小如小心带上了,将她抱下了马车。
小霜、小雪忙又将荀嬷嬷搀扶了下去。
卢湛便道:“我夫人出了趟门,不知马车是不是被什么人动了手脚,你们给看看。”
顺天府来的人是侦查普通案子经验十分丰富的老捕头,是秦陆亲自请来的。
事关长公主府的少夫人,又是长公主府的公子亲自吩咐,大管家亲自上顺天府衙门请的人,那老捕头哪里敢怠慢?听卢湛这么说,忙拱手应是,上前仔细的检查起马车来。
只看了看,老捕头便变了脸色,道:“公子,这马车的车轴让人动了手脚!不过仅仅如此,这拉车的马只要不发疯也不会有事,小人再检查检查这马。”
老捕头上前,将那半跪在地上,蔫不拉几、目光呆滞的马仔细看了看,掰开牙口、翻了翻眼皮,神色越发凝重。
“公子,这马被人下了药。不过小人本事有限,并不能查出具体是什么药,总之是一种能刺激马发疯发狂的药物,少夫人今日、今日能平安无事实在是侥幸……”
老捕头不由擦了把汗,即便什么也不撞上,这马车再跑没多久也会散架,到时候那可就危险了!
众兵丁和围观众人都吃了一惊,众兵丁还算心里有些成算,知道这是权贵人家之间的龌蹉,他们不敢光天化日之下乱说什么。
百姓们可就管不了这么多了,顿时哗然,纷纷议论起来。
大家都很好奇,少夫人到底去了哪里?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居然敢暗算长公主府的少夫人。
卢湛深深吸了口气,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