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办酒席需要准备的一些山珍海味各种干货,比如上上等的鱼翅燕窝鲍鱼海参,比如上等佳酿等,也得开始从外地寻访、采购,好东西可不是有钱随时就能买得到的。
穆南王世子娶世子妃,女方家身份已经很低了,若这酒席办得还不像样些,岂不是叫人看笑话。
纪连瑾年纪已经不小,无论好歹,这儿媳妇还是先娶进来再说。
要后悔也可以早点后悔不是吗?穆南王在心里无不恶意的想。
府中没个女主人主持这些事,穆南王又要管着封地上的军政事务,忙的不可开交,哪有闲工夫管这些家务?
不得已,只得将纪修定和祁氏请回府中暂住,请祁氏帮忙先料理出个头绪来。
有了头绪他们再回家去住,但每三两日还请过来帮着管一管。
纪修定和祁氏不能不帮这个忙,只得应了。
好在祁氏府中事务原本就有一半是交给大儿媳管着的,离了她那边府上也不会乱。
索性她与纪修定商量了,便在这边王府住到新媳妇进门好了。
穆南王知道了,自是感激不尽。
谁知没两日,祁氏和纪修定来找穆南王说话,两个人的态度都有点吞吞吐吐的。
你推我我推你,都想让对方说。
穆南王见了便笑道:“咱们是一家人,二弟、二弟妹有话但说无妨,这是做什么?我既把王府托付给你们管,自然一切你们做主!不拘什么事,你们肯说,才是当本王是一家人。不然,岂不显得生分了!”
“大哥都这么说了,你只管实话实说便是!大哥说得对,咱们是一家人嘛!”纪修定忙道。
祁氏便笑道:“既这么说,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啊……”
还不等祁氏把话说完,穆南王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很可怕,隐忍着就要勃发的怒意,忍到祁氏说完。
祁氏和纪修定也受不了他这样的怒意,两口子说完事儿,忙不迭的指着还有事儿要办赶紧躲开。
穆南王大骂“岂有此理!”一掌劈坏了一张椅子。
怪不得他会顿生滔天怒火。
要知道,纪连瑾是王府世子,他娶亲之事乃是王府一等一的要紧大事。
他外疼爱他,自然老早就为他的亲事做着打算,所以,在纪连瑾很小的时候,关于他成亲的许多准备就已经在进行了。
比如聘礼,比如布置新房需要用到的极品上等木材,再比如各种无比精致珍贵、有钱也没地方买的摆件字画等。
很快这些东西就要用了,祁氏少不了得打开库房,将这些东西一一清点清点,准备整理出来,到用的时候也不会手忙脚乱。
再有先王妃的嫁妆,也需要清点清点。
王府没有闺女,先王妃的嫁妆在新媳妇过门之后,少不得也交在新媳妇手上。
谁知,不整理不知道,整理起来真叫祁氏吓了一跳。
很多东西都已经不在了,不用问也知,一审问便知,是被继王妃余氏给偷偷的用掉了。
这其中包括好些原本准备给纪连瑾成亲打制新家具的木料、先王妃特意搜罗的玉山子、血珊瑚以及好几套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
至于其他的瓷器金银玉器摆设、织金云锦、整张的火狐皮白狐皮等等,不计其数。
想起之前纪连瑾一直病着眼看将死,余氏大胆盗用他和他母妃留给他的东西,显然就是打着纪连瑾肯定会死、这些东西迟早都是她的的主意,穆南王岂能不怒?
如果不是碍于王府脸面、碍于她死纪连瑾还得守孝,他真会立刻就杀了余氏!
那个贱人,如此大胆!
原本想着看在纪连玥的份上,软禁着留她一条性命也无妨,此刻穆南王是动了杀心,绝对不会再留她!
翻看了祁氏留下来的盘点之后的册子,以及册子后边的各种备注。越看,穆南王越面如寒霜,气势冷厉。
最后他将那册子用力合上,紧紧攥在手里怒气冲冲直奔软禁余氏的小院子。
余氏身边得用的心腹早已被送到边远庄子上做苦役,此刻在她身边伺候的两名婆子均是木呆呆的聋哑人。
余氏想要知道外边的状况,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她好歹当过王府的王妃,加上还有个亲生的儿子纪连玥,进来的时候身上穿戴的首饰配饰还在,想要软硬兼施买通送饭婆子打听几句王府中情形还是做得到的。
听说自己的儿子因为“病了”被勒令不准出院子休养着,余氏大哭了一场,又心疼又懊悔。
听说祁氏过来帮忙管家,更是又妒又恨:她才是穆南王府的王妃,什么时候轮到祁氏来插手了?
再听到阖府上下忙着为世子爷纪连瑾的亲事而喜气洋洋做着准备的时候,余氏心里酸酸的,但同时又忍不住生出了几许希望。
或许,这就是个让她离开这里的大好机会呢?
王爷平日事务繁忙,世子爷的亲事自然该她来操办。
这样的大事总不能也让祁氏来帮忙吧?不然旁人问起来她这个王妃去哪儿了、怎么不见?王爷该如何回答?
余氏把简单的问题想得太复杂了,事实上,一句“王妃病了”足以将任何问题遮掩过去。
即便有聪明人怀疑到什么那又如何?她被软禁与别人何干?谁还能那么没眼力劲儿上赶着给穆南王找不痛快?自然是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于是,眼巴巴的日盼夜盼,这日终于盼到了穆南王来的余氏,又惊又喜急忙上前见礼,眼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