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家欺他骗他算计他,害了他如珍宝般心疼的女儿,如今却也没落到什么好下场。
一切,便到此为止吧!
余生他会好好的陪着女儿,陪着她平安喜乐,最好——
黎账房又无声一笑,一切随缘吧!
当日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一行人到了山脚下。
喜鹊飞奔上山报信叫人,这厢众人将大大小小打包好的东西一样样从马车上拿下来,付了钱让马车离开,等着喜鹊带人回来。
果然乌夷部族里人手很多,喜鹊这一回去就叫来了二十个青壮年汉子,一色的蓝布宽大衣裤,腰间捆着同色布料当做腰带系着,头上黑布缠绕。个个身材高大,面目粗犷,浓眉大眼,古铜色的皮肤更添几分野性。
乍然看见这么多异族汉子气势汹汹而来,黎账房和黎娇儿心头难免有点儿跳跳的不安,毕竟在传说中乌夷部族可是凶残野蛮又蛮不讲理的。
这些人对乌朵十分恭敬,连带着对他们也有几分恭敬,虽好奇打量多看两眼,却也没有什么出格之处,也没有人目光诡异或者不怀好意、轻浮之类的。
反倒笑容憨厚,目光干净——大小姐的贵客,自然也是他们的贵客!喜鹊可都说了,不准无礼,不准吓到贵客。
他们哪里敢不听从?
渐渐的,黎账房和黎娇儿也放松了下来,一行人上山。黎娇儿一路走一路向他们指点介绍,一路倒也不寂寞。
只是,这山路并不好走,崎岖不平、弯弯绕绕,且总体是呈上升趋势的,等于在爬山。
加上乌夷部族众人包括乌朵主仆三个在内,都是走惯了这样路的,脚下健步如飞。
不到两刻钟,别说黎娇儿了,就是乔小如都有点儿微微喘息感觉吃不消。
黎账房心疼女儿,便去搀扶,黎娇儿便有些不太好意思不要父亲扶,觉得自己也太没用了些。
父女俩在推让的时候,乌朵等看见了,乌朵一拍脑门“啊!”的一声,笑道:“看我糊涂的,娇儿姐姐想必从来没走过这样的路吧!杜鹃,把她背上!”
“啊?不用不用!”黎娇儿吓了一跳慌忙摇手,杜鹃早已在她面前身子一矮半蹲了下去,不由分说将她背了起来,笑嘻嘻道:“黎姑娘不要害怕,我不会让你摔跤的1”
“我——”黎娇儿无奈,只得笑着道谢。
乌朵又看向乔小如,傻夫君哪里还等她看?见杜鹃背起了黎娇儿,立刻有样学样、迫不及待的将媳妇儿也背上了背后,呵呵的憨笑道:“媳妇儿我背你!”
乔小如也不好当着人与他拉拉扯扯推来让去的,再者这是乌夷部族的地界,不是在外边,不需要有那么多的顾忌,也便由着他了。
乌朵又叹起来,直勾勾的瞧着乔小如笑道:“哎哟,哎哟,羡慕死我了!我将来的男人别的不管,一定要有力气背我上山!”
乔小如脸上一热不太好意思一笑,黎娇儿听得也“噗嗤”一声,心里却同乌朵一般都有羡慕,继而又暗叹:此生能脱离那火坑已是万幸,余生陪着爹爹养老送终便好,何必再想那虚幻无望的?
行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族长一家居住的中寨。无数人跑出来看热闹,笑容灿烂的表示欢迎。
只是,并非每个人都会汉语,绝大部分——尤其是老人家只会自己的语言,年轻人有听得懂汉话不能说的、也有能说简单字词的,各种声音交织,异样的热闹。
乌朵命众人都散去,叫人将黎账房父女的行李全都送进了自家住处旁边一所竹木楼里。
竹楼里搬动打扫的痕迹很重,显然是喜鹊刚刚回来叫人下山搬东西的时候才顺便吩咐人打扫的。
空气中淡淡的灰尘味道还没有散去。
“你们看看住在这里满不满意?喏,我就住在那边的楼里,有什么事叫一声我便能听得到。以后就让喜鹊照顾你们吧,她什么都会做!”乌朵笑吟吟道。
此处地势甚高,竹木楼又是凌空而建,外有走廊铺着木板,形成一个颇为宽大的露台。内里有五间房,包括厨房、卧室、小库房一应俱全。
均十分干净明亮。
黎账房和黎娇儿都从未住过这样的房子,看着颇为惊奇,干干净净的心里也有几分满意,客气几句,就此算是住下来了。
时日已晚,匆匆将铺盖铺上,乌朵那边杜鹃已经过来请去吃饭。
煮的是白米饭,菜只有一个,火塘上架着一口大铁锅,下边烧着柴火,锅里一大锅的野鸡肉、野兔肉在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
加了野姜、野葱和一些蘑菇木耳竹笋以及乌夷人特有的香料,浓香四溢,馋得人不行。
乌朵招呼几人坐下,又叫人开了一坛部族人自己酿的野果子酒,解释了两句大哥没空,明日再见,便招呼他们开吃。
并无其他陌生人在场,几个人倒也无拘无束,加上食物美味、美酒滋味醇足,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便是几乎没参与过这等场合的黎娇儿也胃口大开,吃了好些肉,还喝了一杯果子酒。
第二天见了见部族里一些重要人物,又带着黎娇儿见了不少部族里的姐妹嫂子婶娘等。
父女俩见此地人并非外界传言那般凶残野蛮不讲理,反倒透着一种返璞归真的质朴和真诚,终于彻底的安下心来,愿意多停留一些时日。
第三天,乌朵让喜鹊照看他们父女,自己和杜鹃带了几个人陪乔小如和傻夫君在地界内各处山头转转,坐等她指出一条生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