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蓝景和原本的满心欢喜和惊叹渐渐又消去,转而神色一黯。
这么好的东西,转眼便不是自家的了,又什么值得欢喜的?这件东西绝对是有银子也买不到的好东西,若留下,那便是传家宝。
可惜——
他咬牙捏拳又恨起来,卢杏儿、乔小如,还有那个傻子!这一笔一笔的账,他迟早要跟他们清算回来!
“这还是十五年前我无意中得到的,原本想着当做咱们蓝家的传家宝一代代传下去……不过也没什么,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以后再赚回来便是!”
蓝老爷叹息着,恋恋不舍的最后看了一眼。
其实,蓝老爷在第一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蓝景和在为什么而忙了,因此早早替他做下准备。
毕竟,他虽然不管事了那也是蓝府的老爷、爷曾经管过事的,哪能那么糊涂?
贺三管家那么个大活人住进了蓝府,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知道了又怎么可能不传了蓝景和身边的人问个清楚明白?
只是他素来知晓这个儿子心高气傲又有几分好面子,他既然没有主动来找自己帮忙,自己也只好装作不知道。
但贺家必定非同小可,寻常的东西怎么可能应付的过去?仓促之间儿子上哪儿弄东西去?
少不得自己在暗处操心,做个准备预防着。
没想到果然还得他出马才成。
“爹放心,”蓝景和羞愧得无地自容:“将来我一定会寻到比这更好的绣品回来当咱们蓝家的传家宝!”
“嗯,你有这份上进心爹很欣慰!”蓝老爷微笑点头,目光中隐有骄傲。
年轻人嘛,有上进心、有斗志这很好,迟早能打拼出一片天地。
然而蓝老爷却忘记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蓝景和没有:心胸。
没有开阔的心胸,即便有上进心、有斗志,也如同被束缚了翅膀的鸟儿,飞不高也注定飞不远!
贺三管家虽然被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住在蓝府,其实心里也着急啊,生怕蓝景和找不到可以替代的好东西,到时自己也没法交差,多半也会受他牵连被二老爷责备。
贺府管家很多,彼此之间竞争非常激烈,他只不过是个三等的,他还想往上升一升呢!
看到这屏风,贺三管家大喜过望,连连夸赞蓝景和办事靠谱。
蓝景和面上陪着笑容、强打精神说着好话,实则心头在默默滴血。
一副原本当做传家宝的珍贵屏风、外加价值在三千两以上的赔罪厚礼,蓝景和终于将急吼吼急着要赶回东昌城的贺三管家给打发走了。
送走了人,默默算着这笔账,蓝景和觉得自己又要吐血了。
愤怒之下的他吩咐备车当即就冲到了诗兰绣坊,想要狠狠的教训卢杏儿一顿出气。
当然,他是不可能成功的。
卢杏儿亦不欠他的银子,二不是他家下人,与他一般堂堂正正都是良民,他能把人家怎么样?
他蓝家开了绣坊,难不成别人便不能开了吗?
有傻夫君和乔小如在旁边撑腰,卢杏儿除了看到他的一刹那条件反射性的有点儿惊慌,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不卑不亢的面对他,镇定平和的招呼,令蓝景和愈发狂躁狂怒,恨不得招呼众家丁一拥而上将这什么狗屁诗兰绣坊给拆个干净!
事实上,乔小如巴不得他喝命动手呢。她有傻夫君撑腰,怕几个歪瓜裂枣、虾兵蟹将?别逗了!
这些人全上,还不够傻夫君玩儿的。
盯着那硕大的、金光闪闪的金字招牌半响,蓝景和冷笑着道:“你们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会看着你们将这块匾摘下来,狠狠踩烂!这一天不会太久!”
“是嘛!”乔小如笑吟吟的笑道:“不会太久是多久我也不知道,不过呢,我们很快会从东昌城购来一批最上等的绣布以及丝线、颜料等,四天之后就要开张了哦!到时候啊,还请蓝大少爷前来捧捧场呢,怎么说你们蓝氏绣坊也是随云县比较好的绣坊了,还是有许多方面值得我们学习的!将来还请多多指教哦!”
蓝景和脸一黑,恨恨拂袖冷哼而去。
“哎,真可惜,又打不成架,阿湛都要闷坏了!”听到乔小如幽幽的叹息从背后传来,他差点没一头栽倒!
卢杏儿松了口气,轻叹道:“蓝家大少爷,也没有那么可怕!”
“他本来就不可怕,看着吧,蓝家蹦跶不了几天了!”乔小如勾了勾唇。
蓝景和这种性子的人,既然与他对上了除非将他踩到泥里令他再无还手的机会,否则必定后患无穷。
这个人太小心眼儿睚眦必报,留着太危险。
这天晚上,傻夫君和乌朵、阿东明从蓝府一处角门悄悄潜入进去,由那四名被乔小如放回去的家丁中的两名里应外合,一起将黎娇儿给弄出了蓝府。
乔小如和杜鹃、春花在蓝府角门外等候。
为避免节外生枝,最近几日乔小如出门都没有带着乌朵,也不许他们主仆三个出门。
才发生了蓝管家被乌夷部族掳走的事儿,他们如果出现在随云县中,必定会引起蓝景和的注意,那就功亏一篑了。
这阵子,可把乌朵给闷的!
偏她又死活不肯先回部族里,口口声声说怕乔小如不给他们买粮食、欺骗他们,所以她必须得守着!
乔小如十分无奈,只好作罢。
今晚干这件夜黑风高偷人的事儿,乌朵表示天黑夜色遮掩不会露出行迹,说什么也要跟着,乔小如被她缠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