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姣的身份,在国内自然没人敢这么跟她说话,就算到了国外,脱掉邝家人的保护罩,也鲜少遇到这种明目张胆的挑衅,流氓她不是没见过,但就怕流氓还有文化,江东摆明了让她有口难言。
不待沈姣出声,周童冷漠的目光率先投向江东,江东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道:“注意表情管理,没人会拿这种眼神看金主,可能你们不在乎项目停不停,但好歹也为你们身边这帮看起来就勤勤恳恳的同事们着想一想,不是谁丢了工作都能回家继承亿万财产的。”
说着,江东举起红酒杯,微笑着敬沈姣和周童,在旁人眼里,他们是说着一种语言的同胞,哪怕是第一次见,感情肯定也跟其他人不同。
沈姣面色无异的举起酒杯,暗道的确不同,有些人从素未谋面到敌人的距离,只差一个相见而已。
饭桌上,江东主动加了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嘴上客气的说:“我从小最崇拜的就是科研工作者,对你们的工作内容很感兴趣,有机会我们再聚。”
大家都很开心,没想到江东家大业大又这么平易近人,沈姣打小见多了两面三刀,但像江东这种如入无人之境的,还是头一个。
江东跟沈姣加了微信,通过的那一瞬间,江东脸上笑容意味深长,因为前不久,两人曾短暂的拥有过一段‘友谊’,后来以江东躺在病床上骂街,被沈姣拉黑宣布告终。
吃饭中途,沈姣起身去洗手间,周童无一例外的跟着,两人前脚刚走,江东也起身跟出去,在饭店洗手间门口,三人再次碰面。
江东嘴欠,一上来就冲着沈姣调侃周童,“她这打扮不好进女洗手间吧?我都比她容易混进去。”
周童面无表情,像是没听到,沈姣说:“你确实两边都合适。”
江东淡笑,“研究所里工作,就有点科研人员的样子,说话一点都不厚道。”
沈姣唇角勾起虚情假意的弧度,“在你前面真不敢谈厚道。”
江东表情突然认真了几分,“我发现我们有点像,肯定你妈怀你的时候也喜欢吃酸辣粉。”
沈姣乍一听还没听懂,直到江东皮笑肉不笑的道:“说话都是不咸不淡,不阴不阳的。”
他狠起来连自己都能当垫脚石。沈姣就一个感觉,江东这种人,一定要远离。
“这也没外人,你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想干什么?”沈姣问。
江东眸子微挑,俊美面孔上一派天真,“还不明显吗?”
沈姣说:“恕我就是个科研脑,没看出来。”
江东说:“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大把砸钱,不是亲妈也不是亲女儿,你觉得还能是什么?”
沈姣淡笑着道:“你想追我?”
江东坦然道:“我查了,你没登记结婚,有男朋友女朋友都无所谓,插谁的足不是插呢。”
沈姣着实被江东给逗乐了,但笑不语。
江东说:“是不是除了钱,还看到了我的真诚?”
沈姣说:“我想起你被周童扭着胳膊,像个自来水龙头的画面。”
她一说,江东脑海中立马浮现出同样的画面,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怒色,脸上却瞬间挂上笑容,“唉,之前我总过不去这道坎,怕在你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既然还能博你一笑,值了。”
沈姣只觉得江东够了,他是当她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是当自己魅力无限,说什么女人都会上钩?
面上笑容不减,沈姣说:“确实很好笑,像个白痴。”
这都不是笑里藏刀,是直接丢过去两把飞刀,江东破天荒的没有翻脸,淡笑着道:“你说你身后那人吗?”
闻言,周童和沈姣不同程度的变了脸色,江东还没说完:“不是你有多聪明,只是我当初做了个选择,没有让你跟她一起变白痴。”
周童彻底冷下脸,做了个企图上前的动作,被沈姣拦住,江东看似淡定的站在原地,实则插在裤袋中的手,已经握紧了防狼笔,没错,就早年闵姜西送他的那个,没想到他也有用到的一天,还是防个男人婆。
沈姣拦住周童,江东微微挑眉,“干嘛?想打人?你跟我打算什么能耐,找我保镖打去,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你过来时风大一点都能把我吹倒,关键我倒了不要紧,我能让你们整个组的人一起陪我躺着没事干。”
也就只有江东,能把赤裸裸的威胁和云淡风轻融在一起。
沈姣沉声说:“我知道你为什么来纽约,又为什么找上我,邝家跟你朋友之间的矛盾也好,利益也好,都跟我没关系,你对我的威胁也好,利诱也罢,也都不能改变丝毫现状,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以为我能在这种大事上起到什么作用,我实话告诉你,我做不到。”
江东口吻淡淡,“呦,看来还做了功课的。”
说话间,江东又拧起眉头,“不过你说话的态度我特别不喜欢,一边说着跟你无关,一边的行事风格,又像极了邝家人的做派,你们不想管的就叫跟你们无关,你们需要的,就想尽办法去恶心其他人,怎么好事都让你家占全了呢?”
周童悄无声息的攥紧拳头,她没有一条好舌头,不会巧言善辩,只觉得沈姣很无辜,沈姣做错什么了,她从十二岁就躲出那个圈子,但找上门的人,江东不是第一个,只因为沈姣身上流着邝家的血,所以她活该一起承担。
江东的话,沈姣也不是第一次听,不再做多于的辩解,直言道:“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也清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