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人过年向来没什么仪式感,秦邺和秦仹在国外,秦予安年前去了夜城,秦佔带着秦嘉定一起在汉城过年,叔侄俩对过年这项活动没有任何发言权,全程被闵姜西和闵婕带着,四人先去逛了趟大超市,从人挤人中感受第一波年味儿。
从超市出来去停车场,闵婕突然说了句:“哎呀。”
三人同时紧张的望过来,生怕她有什么事,闵婕道:“忘记mǎi_chūn联和福字了。”
她懊恼自己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记,闵姜西说:“还没生就有犯傻的征兆。”
闵婕道:“你们在这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她一个怀孕五个月的孕妇,谁能让她单枪匹马杀回去,但是对于再进那个人挤人的超市,秦佔和秦嘉定心照不宣,都不想再体会一次,所以秦嘉定率先发声:”我二叔会写毛笔字,找个地方买点红纸和毛笔就行。”
闵婕眸子微挑,“阿佔还会写毛笔字呢?”
秦佔赶鸭子上架,微笑着回道:“小时候练过几年。”
闵姜西弯着眼睛说:“那就请佔哥‘高抬贵手’了。”
闵姜西穿了件樱桃红的羊绒大衣,长发梳成丸子盘在头顶,明眸皓齿,巧笑嫣然,她的新年愿望,他又怎么会拒绝。
四人乘车回家,在路上文具店里买了红纸和毛笔,闵姜西心血来潮,又买了好多彩笔和彩纸,满载而归,闵婕去厨房切水果,秦嘉定说:“姨奶奶,我帮你。”
闵姜西纠正,“姨姥姥。”
闵婕说:“是奶奶和姥姥的问题吗?我还年轻,定定喊我姐姐就行。”
秦嘉定说:“姨姥姥,西瓜要洗吗?“
闵婕翻着白眼进了厨房,“你有洁癖吗?”
客厅,闵姜西跟秦佔围在餐桌旁,她铺开红纸准备剪裁,秦佔拿出毛笔摸了摸尖,“质量不行。”
闵姜西说:“十五块一根,最贵的。”
秦佔低头拿砚台,墨也不是现磨的,是成瓶的,上面还贴着标价,有零有整,五块二。
闵姜西没看他的脸,兀自道:“不要挑三拣四,真正的书法大家,你给人一拖布,人家照样写得好。”
秦佔没出声,闵姜西截完一半红纸抬头看,只见他在一旁空白的纸上,清晰的写下了‘闵姜’两个字,她眼睁睁看着他将‘西’字写出来,那么简单的笔画,可在他手下,一横一撇,那么缓慢又无比精致。
见过他用那只手打人,也见过他用那只手弹钢琴,第一次见他写毛笔字,厨房的谈话声,电视里的小品声,楼下隐约传来的小孩子玩闹声,这一切都跟秦佔格格不入,却又奇异的相融在一起。
抬手,秦佔低头看着笔下的字,口吻淡淡道:“不该写你的名,垃圾。”
话音落下,他想伸手把纸团了扔掉,闵姜西先一步抢下,边看边道:“原来你写的这么好。”
秦佔说:“侮辱我。”
闵姜西抬眼看向他,“你是真骄傲还是假低调?”
秦佔说:“真没写好。”
闵姜西用嘴吹了吹未干的墨迹,“我喜欢,回头裱好挂墙上。”
秦佔笑了,“那我不能写你的名,得写我的,你把我名挂卧室里,选个显眼的位置,谁一推门就能看见的那种。”
闵姜西问:“除了你,你还想让谁推我卧室门?”
她剑走偏锋,秦佔噎了一下,不由得低下头要亲她的脸,闵姜西扬头,亲在他唇上,秦嘉定和闵婕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时,秦佔已经在白纸上写了好几个版本的福字,问他们哪个好看。
闵婕说:“都好看。”
闵姜西说:“嘉定选。”
秦嘉定说:“一共要帖七张福,可以写七个不一样的。”
秦佔说:“你倒会狮子大开口。”
闵姜西道:“今天所有人提的都是新年愿望,不能说不行。”
秦佔马上低头写新的福字,闵婕小声对秦嘉定道:“看看你二叔,重色轻友。”
秦嘉定不为所动,“意料之中。”
闵婕问:“你不吃醋?”
秦嘉定说:“二婶向着我。”
说罢,他抬起拳头,闵姜西默契的跟他碰了一下,正低头写福字的秦佔说:“小姨看见了吧,我在深城的日子也不好过。”
闵婕说:“太可怜了,小姨站你。”
秦佔回手一句,“可我还是喜欢西宝。”
闵婕气得不知所措,秦嘉定递上果汁,“给你姨姥姥。”火上浇油。
秦佔随手练的字都很漂亮,虽然他还是不满意,架不住旁边三个人吹捧,他很快在红纸上写了七个不同样子的福字,大家四处张贴,等到要写春联时,又犯难了,写什么好,吉祥话有很多,挑花了眼。
富贵,高升,学业,事业,好像都不是所求,最后还是闵姜西拍板,拿着手机说:“写这句吧,日光照耀家兴旺,月明春暖人平安。”
闵婕说:“这个好,兴旺平安。”
闵姜西说:“我主要是看这句的字比较复杂,想看阿佔多写几个字。”
秦佔说:“你想要什么不就一句话的事,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不行。”
闵婕抬手捂住秦嘉定的耳朵,“小孩子还在呢。”
秦嘉定说:“姨姥姥,我十四了。”
闵婕报复他,“你多大在我眼里都是小孩。”
秦嘉定说:“您多大在我眼里也是姨姥姥。”
两人在旁边吵,秦佔在安静写字,闵姜西一个八百年不发朋友圈的人,破天荒的偷录了秦佔写对